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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自己順著窗台爬下來並沒有什麼,願惟就算了。他不捨得?讓願惟受這樣的罪,願惟皮膚細嫩,被牆擦破皮膚就不好了。因?此還是讓願惟下樓來找自己。
願惟下樓時,父母就在樓下,父親正在看報紙,母親則在做著手工——那是林母的愛好。
願惟臉微微漲紅:「爸,媽,我出?去散會兒步,今天的鋼琴已經?練完了,家裡熱的心?里很燥,外面有風,還涼快些。」
「樓上有電扇,幹嘛要出?去?」林父睨他一眼。
願惟微笑道:「悶,想出?去走走。」
林母笑道:「去吧,早點回來。」
願惟看了眼父親,接著向雙親道了句再見,轉身?便朝林宅大門走去了。
林父看著他推開門離去的背影,轉頭瞥了林母一眼:「這麼晚了叫他出?去做什麼。」
「你也是的,願惟今天練習時長那麼久,想出?去走走也無可?厚非。」林母嗔怪道。
林父冷哼一聲:「我是不想讓他出?去散步嗎?我是怕他去找任家那個小子!」
林母啞聲,又道一句:「不會的,願惟答應過了不會再見那孩子的,他一向聽我們的話。」
林父道:「但願吧。」
看著緊閉的家門,想到剛才?願惟離去的時候輕快的腳步,林父心?里還是沉了一下。
「唉,這孩子,怎麼就不能懂我們的良苦用心?呢。」林父嘆息一聲。
如今的時代男男戀愛還是太過於離經?叛道了,傳統的林父根本無法接受這種不背世俗接受的感情?。
更何?況林父也不喜歡任舫。任舫背後的任家是做近幾年做布料生意氣?勢的,屬於暴發戶,林家屬於世代的音樂世家,林父傳統觀念很重,看不起經?商起家的人家,總覺得?是投機取巧之人,不踏實。
雖然及時阻攔了願惟和任舫的戀愛,但是林父總隱隱的不安,他總覺得?願惟並沒有忘記任舫,還偶爾會偷偷聯繫,只是一直沒抓住證據。
另一頭,林願惟從林宅走出?後,便在林蔭道深處慢行,直到忽地被林子裡跑出?來的男人攔腰抱住。
願惟一笑,感受著任舫熟悉的體溫:「再不出?來我可?都要以?為你走了。」
任舫親著他頸子:「我哪捨得?。」
兩人見到彼此便都心?情?活躍歡愉起來,牽手走到附近有小溪的樹林,在夏夜的草叢裡躺下,互訴衷腸。
可?惜的是城市裡的樹林裡鮮少有螢火蟲,少了很多樂。
兩個人年輕人接吻,談天,唱歌,只覺得?在一起的時間是過得?這樣的慢。
雖然已經?商量好了後天就要一起坐船離開這裡,但彼此也都珍惜著見面的時間,互相聊著對於未來在一起生活的期許。
願惟和任舫是無論什麼方面都合得?來的,因?此為了任舫,願惟願意放棄自己一起生活了23年的家人,和他一起離開。
雖說這個決定做下來也並不輕鬆。
兩個小時過去後,兩人戀戀不捨地往回走,在熟悉的路口分?道揚鑣。
臨別前,任舫吻著願惟的唇:「我們後天晚上老地方見,船票以?及廈門的一切我都已經?打點好了。」
「願惟,我愛你。」他在愛人的唇間輕聲呢喃。
林願惟也小聲回應道:「我也愛你。」
兩人不舍的揮手再見,但多走一步都要回頭看對方一眼。直到林願徹底消失在街角深處,任舫才?怔怔地離開。
那時誰都沒想到,那竟是彼此間給對方留下的最後一句話。
*
約定的日子很快來臨,願惟自然不會傻到再用出?去散步作為理由出?家門,而是打算等到父母都睡下了再偷偷溜出?去,隨身?的物品都沒有攜帶太多。
因?為行李太多了帶著也不方便,所以?只帶了一些必備的物品。至於其它的,就等到了廈門再置辦好了。
林願惟滿心?懷揣著對未來的美好幻想,卻在剛走到大廳的時候就幻滅了。
十分?鍾前還在房間熟睡的雙親,此刻就坐在一樓客廳里。
驀地將燈打開,刺眼的吊燈燈光打下來,林願惟驚訝地朝沙發看去。
林父坐在沙發上怒目盯著他,厲聲道:「這麼晚了你去哪裡?」
指著手裡的行李:「這是什麼?」
縱使林母攔著,林父也還是走上前去,將林願手裡的行李包奪過來,將拉鏈拉開,裡面的東西抖出?來。
貼身?的衣物落在地上。
林願惟驚慌失措:「爸,我……」
「這是什麼?」林父指著地上散落的物品,手指忍不住顫抖:「你瘋了嗎?你真要跟那個姓任的離家出?走?!」
巴掌舉起來,落在林願臉上之前卻被林母攔下來:「子成?,你冷靜一下,先聽願惟怎麼說的。」
林父將胳膊掙出?來,氣?的快要昏過去:「還有什麼好聽的,看他拿的隨身?物品你還不看不明白嗎?他已經?打算離開就再也不回來了!跟那個任家的孩子!」
林母看向林願惟,一臉痛心?,聲音卻依然溫柔:「願惟,真是這樣的嗎?」
林願惟看著失望盯著自己的父母親,情?緒決堤,哭著跪在地上:「對不起,爸,媽,我跟任舫是真心?相愛的,你們成?全我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