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八回鸳鸯孰配苦纷纷伍(第2页)
罗琴嫣然一笑,明眸柔转,笑道:“我欢喜睡着硬床,你就随下面吧。”
两人睡到了半夜,罗琴睡得沉沉的,杨不识却翻身而起,坐在那蒲团之上,运气调转,练习那八脉心法,只觉得一股丹田气息浓浓绵绵,于“气海”
穴拍涛骇浪,更有深若汪洋,不能轻易见
底之意。稍时一股气息往下行至“会阴”
,转溯“命门”
,又上行“神堂”
、“大椎”
诸穴,推进厚重,会于头顶“百会”
,旋即过气机鹊桥,由上腭顺舌尖至延下腭,贯入“膻中”
穴,在
中丹田默默停留片刻,心窝蕴热,大是舒服,又压下归复脐下三寸,走了一个完整小周天。他搬运内息,连走三遍小周天,浑身疲乏皆消,任督二脉各处,若觉真气突突乱跳,意犹未尽,又
开始行那大周天。
这大周天最需凝神静息、摒弃杂念,要万念归一,存心于一念,其后这一念秉持,若有若无,似离非弃,终究到了最后,连这一念也没有了。杨不识练习八脉心法日久,打通大小周天也非一
日两日,早已熟忒谙巧,孰料今日却是反常,那大周天行至一半,真气散入四肢百骸之中,忽然觉得凝涨得甚是难受,脑中不觉闪过那“吟天剑法”
的招数,不自觉霍然起身,口中无言,却
手舞足蹈抖动起来。忽而提膝沉肩,成猱缩含蓄之状;忽而浑身抖展,长身雄起,四肢大开大阖;忽而沉肩顿足,双手象怀抱日月,切走纵横]游行连环;忽而拔伸飞起,不待势尽,先一个
“千斤坠”
的功夫拖曳下身子,便看手臂疾动狂闪,如电光火石之间,手指戳点对方的十数穴道。也不知过了多久,他才歇停下来,浑身上下汗津津的,衣服皆已湿透。方才面朝门外,看着
天际银月,吐纳收息,却听得后面传来一阵阵拍巴掌的声音,不由赧然愧疚,急忙转过头来,道:“唉呀,我还是把你给吵醒了。”
心中暗暗后悔,忖道:“我该到外面小院子去的,只是兴
致勃,一时按耐不得,却即兴就在殿内挥舞。”
罗琴坐在桌案上,两条腿垂下,不住摇晃,双手撑于体侧,眨巴眼睛瞧着他,双目湛湛明亮,嘴角春风,一抹微笑。杨不识奇道:“琴儿,你如何不说话,只是呆呆笑什么?”
罗琴跳了下来,跑到他的身边,若是不认识他一般,上上下下打量不停。杨不识见她形容古怪,一双眼睛翻来覆去盯着自己各处觑探,不由大不自在,苦笑道:“琴儿,你…你在做什么?”
却看罗琴嘴角一扁,忽然冷哼一声,转过身去,抱怨道:“好啊,若非我醒转及时,几乎就被你蒙蔽过去了。你这藏私的本领,委实高强。”
杨不识闻言,心中急促,忙不迭说道:“唉呀呀
,你如何睡了一觉起来,就换了性情,我…我哪里骗你了?”
罗琴背着身子不转过来,双手叉腰,果似一副生气模样,道:“我瞧得真切分明,你还不承认?唉!那徐前辈是负心薄幸之人,不想你也步其后尘,尚又过之而无不及呢。”
杨不识更是大惊
失色,顿足道:“你,你怎能――”
后面“将我与徐前辈相提并论”
尚未出口,蓦然脑中一念,暗道:“徐前辈究竟是否负心薄幸之人,其实我们根本未探究竟,贸然断言,委实唐突冲撞。
”
遂匆匆改口道:“琴儿,你怎能这般莫名奇妙地冤枉我呢?便是要打官司,好歹也该罗列一个罪名,然后行呈证据,教人无可辩驳、心悦诚服才对呀。”
罗琴叹道:“你方才那拳脚武功,
就是证据,还要我多说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