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日出东方,唯我不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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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40章三劫中(第3页)

三年后它再度出现,又昭示着什么?又会给自己带来什么样的厄运?

可是今时今日,除了这条性命,好像也没什么可以失去的。

勉强压了压纷乱的思绪,起身下了竹塌,挥手点燃烛火。东方不败坐在梳妆台前怔怔对着铜镜中的自己,满头青丝如瀑布般垂泄而下,堪堪及腰。唇红齿白,玉雕般的容颜精致如画,双眸乌亮若两点寒星,唯有两道浓黑的剑眉斜飞入鬓,依然昭示着些许昔日男儿豪情。它非但没有破坏秀美的面容,反而有种阴阳调和,颠倒众生的中性之美。这是一个让世间无数女子艳羡不已,梦寐以求的容颜,可它偏偏属于一个男人。

和三年前相比,肌肤益加的细嫩,身子愈的轻盈,这就是葵花宝典的作用。

轻轻退去衣衫,露出如女子般白皙圆润的肩头,指尖轻轻划过那道伤疤,伤疤不过寸许,弯如弦月。是一剑刺入造成的。剑能有多宽呢?只是,那一剑刺得太深。闭上眼睛仔细回味,那伤痛如新,如那时刚刺入般痛彻心扉。好,还记得痛就好,没有刻骨的回忆,怕终有一天会忘记。

不知道他这三年来过得如何?日月神教后来的事百地宗秀也给自己转述过,他最终没有跟盈盈在一起。那应该是和他的小师妹归隐田园终老林泉吧,这未尝不是一件好事。

盈盈和自己一样,都背负了太多责任和无奈。

但愿老死花酒间,不愿鞠躬车马前。

目光扫视四周,草庐内只是一些简单的家什,竹榻边上摆着张绣床,线架上摆放着各种五颜六色的丝线。墙角放着两坛好酒,在扶桑能喝到上等的中土女儿红实属不易。这都要感谢那个扶桑“小孩”

,当年是他救下濒死的自己,一路悉心照料带回扶桑。甚至为了自己不惜开罪最尊重的德川家康,最终落得丢官罢职。

自己挥刀自宫苦练葵花宝典,不惜牺牲千百教众夺取大权,又宁可背负骂名和德川家康合作。为的是建立苗人自己的王朝,以苗治汉,创下千秋功业。可自己为之抛头颅洒热血的族人、同僚们却各个背信弃义,挥刀向相。最后在自己身边不离不弃的竟然是一个扶桑人?真是莫大的讽刺。

避世隐居三年,自己的武功除了葵花宝典外,对他亦是倾囊相授,固然是心高气傲如东方不败不愿欠别人人情,但未尝不是对这个生性率直却能始终坚持道义的扶桑人含有一份欣赏之情。

但东方不败也知道,百地宗秀要的不是这些,若是他和世间那些势利小人一般想从自己身上捞取好处,当日他就可趁自己重伤昏迷之际取了自己的性命,去向德川家康或任我行邀功领赏。亦或者直接拿了诗诗留下的紫玉玲珑,去开启日月神教百年宝库。当今世上除了自己外,他是唯一知道日月神教宝库所在之人。

可他没有那么做,他希望的是自己能重拾雄心,变回昔日那个挥斥方遒,杀伐果决的日月神教教主,一起再战天下,堂堂正正得去赢回失去的地位和尊严!

但这是自己的心愿么?

如争夺天下真是自己心之所愿,那何必隐忍三年,凭自己葵花宝典的神功重回中土再夺教权不过举手之劳。但自己的野心已经毁掉了日月神教,毁掉了苗人历经百年积累的精英人才。如今的苗人就如同那日在黑木崖所见,已尽是些老弱妇孺。罢了,族人已为自己的野心牺牲的太多,就给苗人留点骨血吧。

。只有东方不败自己知道早就不是了,从被令狐冲刺上哪一剑的时候开始,那个曾让天下人闻风丧胆畏惧不已的东方不败就死了。自己现在的心脆弱的如同一艘千疮百孔的小舟,只想找个避风的地方歇息,可是、、、

东方不败不禁想起了百地宗秀第一次见到自己在草庐内拈针弄线绣那些花鸟鱼虫的情景。尽管只是转瞬即逝的错愕后便依然欢笑如初,但从他眼中深处看到的是深深地纠结和迷茫。

小孩,对不起,我真得累了。

无声的叹了口气,东方不败步出庐外,今夜是一方难得的晴空,如水的月光给无际的大海洒下一片清辉,远处海面银光粼粼,那月光下的沙滩柔和而宁静。

一种没来由的情绪漫上心头,东方不败突然很想放纵一下自己,把一切烦恼统统抛诸脑后,不思不想,脑海中一片空明。他仰向天,阖上双目,把脸庞融入轻柔的月光中,轻哼着古老的苗疆小调,任由本能驱使独自一人在沙滩上轻歌曼舞,顾盼前行。

本以为应是萍水相逢,聚散随风的情愫却在心中落地生根,非但没被岁月磨灭,反而生根芽,让思念的蔓藤紧紧萦绕心头。在彼此的生命中纠缠不清。

武藏国,属关东八国之一,俗称武州。国内东北部为平原地带,西部多为山地。东以江户川与下总国接壤,东北临近下野国。北部以利根川作为与上野国的边界,西北则与甲武信岳与信浓国相邻。西部的秩父山地和关东山地一直延续到甲斐国,西南通过多摩丘陵与相模国比邻。德川家康本城江户就位于该国之内,无论石高还是重要性,武藏国都是关东八国的核心地区,也是德川军重兵布防所在。

今日靠近北部利根川的德川军营地内,在已入夜的二更时分内却迎来了两位不之客。

绣着葵花纹的黑色中军主帐外,一队队足轻全副武装,手握长枪,列队而立。在月光映照下兵刃及身上的具足都反射出幽幽的寒光。帐前两骑一前一后静静伫立于距大帐五十步之外,当前一人骑着通体雪白的高头大马,身着黑色描金具胴,外罩金色双羽家纹的华丽阵羽织,五官俊秀清雅,双目蕴含精光,顾盼之际更有一番意气飞扬。

按理说军营重地尤其是主将大帐更应戒备森严,猝见外人来访,在场所有德川军将士既不上前盘查,也不进帐通报,却个个如木雕泥塑般矗立不动,脸上神色极其古怪,只是拿眼角余光偷偷望向那华服之人,目光之中满含敬畏谦卑。

帐外偌大的空地上,除了篝火燃烧出噼啪声外,在场百余兵将就这么沉静如石,透出一种诡异的气氛。

如那些兵将一般,马上之人也不说话,只是把玩着手中金丝绞成的玉柄马鞭同时身体向主帐方向微微前倾,仿佛在听着里面的动静,嘴角噙着一抹轻笑。

又听了约莫半柱香时间,马上之人笑意渐浓,把手一扬,掌中马鞭在空中划过一道弧形没入主帐之内。

“啊啊”

,帐内响起两声惊呼,前者声音高亢尖利中饱含好事被人打扰的愤怒,后者则是清脆悦耳的少年之音,透着突遭意外下得惊惶无措。

大帐门帘一晃,两道身影风一般冲了出来。当前一人身着月白色长着(注一),手握野太刀,年纪约莫二十多岁,身形颇为高大,只是面容消瘦,两腮深陷,裸露在外的肌肤在火光下显得有些不健康的苍白。

驻扎此地的德川军主将,那须左马大允贺左。

他后面是紧跟着他的是个面目姣好的少年小姓,松垮的长着连腰带都未及系上,走动之间晚风一处便露出大片雪白的肌肤。

“是哪个不知死的蠢货!”

那须贺左在即将登顶的前一刻被人打断,一股热火被生生逼了回去。此刻是鼻尖聚汗,额头冒汗,怒冲冠!随手一抖,掌中野太刀嗡嗡鸣动作响,刃尖暴起青色刀芒。

“是我!”

马上华服之人朗声应答,傲然策马直行。

“啊,是您。”

待看清来人面目,那须贺左如同一块滚烫的烙铁被人兜头泼了一盆冷水,满腔怒火戾气杀气瞬间风流云散一笔勾销,态度登时变得毕恭毕敬:“原来服部老师说殿会派特使来,原来竟是您。”

长着:日本和服衣物,类似于我国长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