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英雄吁天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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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章 此情可待成追忆(第2页)

这时,山风吹来,吹动松林,沟壑四响,几只山鸟扑愣愣飞过。傅传书飞身跃在半空,右手出,左手抓将一只鸟儿握住手中,那鸟出叽叽哀鸣。他身子落地,看着赵碧儿,心中升起一个念头:如果这鸟儿是小师妹,——不,自己怎么升起这样邪念,小师妹可是个百媚千娇的女孩子,要人去呵护,怎么可以去伤害呢?自己怎么可以有这样的念头,纵使将来小师妹另有意中人,自己也不可以加害小师妹,她永远是别人无法替代的,如果世上没有了她,活着还有什么意思。

赵碧儿见傅传书手中的鸟儿吱吱哀鸣的可怜,便说道:“大师兄,你放了它好么?”

傅传书见小师妹哀求自己自然心中欢喜万分。他看着小师妹的俊俏的模样,心中说不出的无限喜乐,好想与她这一生都结伴相行,莫分离,否则往后余生都不知道自己怎么独活这世上,原来喜欢一个人好辛苦,有时候得不到千思万想,得到时又惘然若失,世间的得失原本就难分清,也不知心底是爱是恨,孰不知此生不过一场梦,三万六千场,谁是清醒谁又痴浊,谁人又分得清。苍茫大地之间还有多少恨事。也许曾经得不到是对,得到又失落许多,仰看青天之外,情海无缘,恨事连连,我们还有什么办法,也许只有眼睁睁看着心爱的人远我们而去,身后只留下白茫茫大地一片真干净。

傅传书伸开手掌,那鸟展翅高飞,不忘回头看一眼赵碧儿,那情形似乎感谢她而不是他傅传书。赵碧儿坐在一块青石上,看松林海涛,风啸其间,有一种与世隔绝的感受。地上的虫蚁忙忙碌碌,只为生存,世间的人何尝不是如此?

傅传书来到赵碧儿身后,说道:“师妹,你知道我们从小玩到大,一直都很好,可是新近你好像性格大变,大不如从前温雅可人;——是不是因为姓袁的小子——以前你不是这个样子的。师妹,你不睬我,我伤心的要死。你难道不知道我心中一直是深爱着你的。为了你我可以上刀山下火海,赴汤蹈火在所不惜,我的生命中决然不能没有你,你难道不明白。师妹听我一句话,让我们之间的隔阂化解,从新来过好么?”

赵碧儿似乎不为所动,她轻轻叹口气,说道:“也许以前可以,可是现在一切都晚了,我心中满是他,你要我放弃,我真的做不到。喜欢一个人好难,师兄你不要迫我好不好,我……我现在只想哭,也不知道为什么,只是心中难受,你不要迫我好不好。”

傅传书吼道:“碧儿,你为什么这样对我,我难道不如他——他上山之前还是个人见人厌,毫无出息的小乞丐,现在他可长精神,自以为是,不将我放在眼中,你们也任由他来,合起伙来欺负我,以为报昔年之仇,可是我那是情不得已,才下恨手,你们竟记起仇来啦?”

赵碧儿抬头道:“你情非得已,师弟们平昔稍不如你意,你便横加指责,做功课便给他们来得重些,你恐怕忘了那个小师弟因与你一言不合,你让他将那整整一个柴房中的木柴一夜之间劈完,结果第二日早上他便咯血不断,还是我爹出手救治了他,他都不敢说出是你要他将整屋木柴劈完,他是在卫护你这个大师兄,否则何至于此。难道这也是你情非得已。大师兄你先前也不是这样子,为什么现在要步步紧逼。难道他们也威胁到你地位了么?你这样不近人情,谁还会亲近你尊敬你呢?”

傅传书此时心中不忿道:“我就是要这样做,否则我以后要怎样立威,谁还会尊敬我这个大师兄。可是我对你一片真心,小师妹你不可以弃我于不顾,他们在我眼中又算得什么,只要你好,我谁都不在乎?”

赵碧儿劝道:“师兄你不可以这样。咱们昆仑派师兄弟们本来亲如一家,何分彼此,你为什么这样偏激呢?”

傅传书怒道:“还不是因为袁承天这小子所为。如果不是他出现,小师妹你会这样对我么?”

赵碧儿道:“师兄,你以后收敛一下好么?袁师弟一生孤苦,从小没了父母,一个人孤单单一个人,在人世间受尽苦难。你们以后不要明争暗斗好不好,我着实害怕有一日你们拚个你死我活。”

傅传书冷冷道:“如若有一日,我们兵刃相向,你会卫护谁?是袁师弟还是我?”

赵碧儿道:“你们为什么不可以和睦相处,非要兵戎相见。将我置于何地?”

傅传书坐在赵碧儿身旁,抬头望天,不无怀念道:“师妹你忘了,咱们七、八岁的时候偎依着数天空中的星星,那时是我不能忘怀的,你知道么?那时我向流星许过一个心愿:这一生中谁也不可以拥有你。如果此生没你,我也不独活。”

赵碧儿见师兄动了真情,脸上是忧郁和伤心,原来爱情中的男女没有一个是快乐的。赵碧儿自然知道这时师兄心中的痛苦,因为喜欢一个可以舍却一切,荣华富贵只是空,只要此生不留憾事。

傅传书下意识地握住赵碧儿的纤纤玉手,喃喃道:“师妹不要和袁师弟在一起,那样我会狂,甚而做出不智的事情来。”

赵碧儿幽幽叹口气,说道:“我也不想的,可是不知为什么,总是难以自己,也许若许年后,我们都年老了,回头看现在也许会觉得少年意气之下做得荒唐事。”

傅传书嘎声道:“不会的,碧儿我心中只有你,你心中也只能有我,你心中不可有其它人。”

他目光赤,用力搬过碧儿肩臂。碧儿见他口中嗬嗬,仿佛情绪不受控制,要做出不智的事来。她想也不想甩手一记响亮的耳光将傅传书从情绪狂热中打回现实,斥道:“师兄,你要做什么?”

傅传书脸现红手印,碧儿这一下可打得不轻,可见是真真恼火了。傅传书冷笑道:“你可以和袁师弟亲近,却故意疏远我。”

赵碧儿听了这一番话,一时气苦,花枝乱颤,哭道:“你怎么可以这样平白污人,我和袁师弟两个人清清白白,无所谓见不得人的事。”

一时之间,赵碧儿梨花带雨,嘤嘤哭泣起来,那模样更加让人我见犹怜。

傅传书这才觉自己一时情急说错话,竟无言以对,手足无措,痴呆呆不知怎样才好。好久他才陪理道:“师妹,是我一时情急说出不智的话来,师兄任由你处罚,要不你再打我两下,出出气好不好?否则师父知道我可承受不起。”

赵碧儿收住泪水,并未说话,起身而去。这时风起,风中只有傅传书伫立,一个人的伤心只有自己知道,掩不住一世沧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