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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唐]穿成武则天的长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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还有……

总之,李治差点因为这出宰相议事给气得风疾加重,最终还是选择将此事直接放在朝会上商议表决。

只是在这次朝会之前,又有一出意想不到的消息抵达了长安,让又一出事宜必须予以商榷——

西海都护府长史裴行俭,吐谷浑国主慕容忠与摄政王太后弘化公主、东女国敛臂女王联名上书,请求增兵青海。

按照奏表中所说,自数年前吐蕃惨败于吐谷浑边境,甚至阵亡了其大相禄东赞以来,大唐以派遣僧侣经由印度进入大小勃律、吐蕃的方式探查军情,自这两年间已有成效。

在半月前,有一条消息传至西海都护府,声称在吐蕃境内有兵马异动,还与此前征讨象雄、勃律等地的动静大不相同。

算算吐蕃在这几年间的积累,若要趁着大唐动乱灾荒之时来袭,方今就是最好的时候。

即便吐蕃曾在大唐举行封禅之时极有礼数地上表称臣,又在近年间从未断过对大唐的岁贡,依然不能对他们放松警惕。

在此封奏表送往长安的同时,吐谷浑沿线各地均为调度兵马,随时做好作战准备,但倘若吐蕃当真意图毕其功于一役大举入侵,光靠着边地驻军恐怕不足以应变,请求朝廷增兵支援。

龙朔元年弘化公主亲赴长安之时的求援没能得到李治的慎重对待,甚至被问起吐谷浑能支撑多久这样的敷衍问题。

在这咸亨元年,弘化公主的长女慕容越抵达长安的时候,倒是随同她带来的这份奏书一并,得到了天后的用心接待。

“弘化、裴行俭与敛臂女王坐镇西陲多年,在判断局势上应当不会出错。阿菟此前也说,钦陵赞卓在向她讨还禄东赞尸体的时候已可见枭雄之姿,绝不可能愿意吃下这个亏还继续屈居人下。既然吐蕃赞普无力除去这两兄弟,重新夺回大权,这场由吐蕃发起的战事就一定会到来。”

武媚娘建议道:“此事商定宜早不宜迟,不如就在明日讨论完毕右相之事后,便敲定增兵吐蕃的人选。”

李治点头,“就这么办吧。”

他是不打算再像当年一般,被西域接连起火,甚至有官员殉城而死的情况,打个措手不及了。

先将内部的这出麻烦给商讨出个结果来,而后,看看到底能对吐谷浑分出多少兵马的支援。

但甚至还没等那个更为要紧的两国相争问题被抛诸于前,因为刘仁轨的这件事,就已先吵了个翻天。

弹劾刘仁轨的御史官员还算是站在国法规章的角度来说的,在宰相议会之上,就算是李敬玄这样和刘仁轨有私怨的,也自恃身份,不会说出太过出格的话,到了朝会之上就不同了。

大唐官员的退休年龄晚,也就让当年刘仁轨做给事中、谏议大夫官职时候的同僚,还有正在同朝为官的。

就刘仁轨这个脾气,能交好的同僚才是少数。方今这朝堂之上,便不乏有人觉得,刘仁轨不过是运气好,做了安定公主的老师,又攀附上了天后,才能接替许敬宗的位置出任右相。

如今做出这等擅专悖逆之事,正是他原形毕露的时候。

若能将其弹劾下去,虽难免有得罪天后的嫌疑,但又何尝不是去掉了一个竞争的政敌,也讨好了天皇与太子。

以至于当即就有人跳了出来,振振有词地说道:“刘仁轨此举看似是在救民,实则是在仰仗于二位陛下的信任,败坏当地民风秩序。倘若官员只为获得足够的钱财,便自觉救灾达成,那也未免太过儿戏。”

“那么你的意思——是要对他做出惩处了?”

“这是自然!”

这人斩钉截铁答道。

可他这四字刚一出口他便陡然意识到,方才的那句问话,并不来自于上方两位陛下之中的任何一位,而是……

而是来自于含元殿外。

还是一个,对在场官员来说相当熟悉的女声。

当他愕然转头朝着大殿正门的方向望去之时,就见安定公主正自那头大步而来,面上一派凌厉肃穆的神色。

长安飞雪落了一层在她的发间与大氅之上,却并未掩盖住其下烈焰如火的颜色,只让人更觉她气场惊人。她的下一句话也已紧随而来。

“那好!”

她站定于殿中,朝着出声之人看去,语气如刀,“老师离京之前,我曾亲自相送,送他御赐宝剑一把,请他若觉自己当行公道事便切莫犹豫,凡事以我大唐万民性命为先。”

“若要论右相之罪,不如先论一论我的罪!”

第215章

问罪?问谁的罪?

在李清月话音落定的那一刻,还有不少人未能从她的这一番突如其来的宣告里回过神来。

直到她叩拜于御前,向天皇天后告罪上朝晚来的时候,那方才突遭一通劈头盖脸质问的官员方才回过神来,自己这出看似抢先的发难,竟是直接撞到了一块铁板之上。

安定公主突然回来了,还显然是要为她的老师撑腰!

一时之间,朝堂之中陷入了一片沉寂。或许就在此刻,殿外的飞雪风吹之声还要更占上风。

但这等仿佛无声对峙的景象,总还是要有人来打破的。

上首的李治先开了口:“安定,朝堂不是军营,莫要在此胡闹,何来什么欲问刘仁轨之罪,便先问你的罪。”

李清月的那番话说出来确实气势斐然,但简直像是来砸场子的,不是来商议朝政要务的。

偏偏这句天子的“警告”

分毫也没让她有所露怯,反而只见她目光中自有一番少年人的据理力争,激昂进取之意。

“请陛下明鉴,我并未在此胡闹,不过是据实以告而已。既要商议右相所为到底是否合乎律令,哪怕他官居中书令,也该当从头到尾彻查个清楚,以防从中还有遗漏。”

她挺起了脊背,一字一句地说道:“臣不觉有罪,自然要与检举之人当庭对峙一番!”

这话一出,那当先发难之人只觉一阵脊背发凉。

谁都看得出来,安定公主的加入,让这场弹劾的性质完全发生了转变。

之前的情况里,就算刘仁轨乃是安定公主的老师,他能出任右相不无天后的影响,这些人也胆敢发出弹劾之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