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章(第1页)
森鸥外盯着地上的月光,顺便研究了一下美缝胶。原来她确实有好奇心,只不过他才是被端详的对象。
她选择看天上月:“…结果发现你不是怪物,起码不是我的怪物。你也不是英雄。英雄是苦的,而且是死的。你是一个冷酷,虚伪,下三滥的成年人,但是对领带有很好的品味。”
于是她错过了他猛地抬头望向她的眼神。
“有件事你搞错了,森先生。”
她站起来。森鸥外后来见过很多骄傲的人,美丽的人,锋利的人,温柔的人,但再也没有见过像她一样的人了。就连她自己,后来也成为了自己口中非常糟糕的成年人:
“晶子不是你的蝴蝶,她是我的蝴蝶。”
终于,一只怪物找到了世界上它的同类,只可惜一个旅程即将开始,一个即将告结,很地狱的笑话是都很喜欢蝴蝶。
森鸥外能说什么?
他既不能说[请和我跳一支舞吧],也不能说[你就不能成为我的怪物吗]。
他一生之中仅此一次的谅解,仅此一次公正的判词,为什么非得来自眼前的这个人呢?
森鸥外只好闭上眼睛:“是因为晶子救了您的兄长一命吗?”
他听见她说是,生命债在她的故乡是一件非常严肃的事,必须用同等贵重的东西来偿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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无论如何,森鸥外甚至不是她生命中出现的第二个医生,也就无从谈“明明是我先来的了”
。十六岁的闻人肆对他说的最后一句话是“我们以后不会再见了吧”
,往后她还要再说一次。
几个月后她的学期接近尾声,色-诱课的实践部分空空如也,问了一大圈学弟都含糊其辞,也不表示自己有空,但别人绝对没空。找不到人搭伙做小组作业,她想好大不了挂科,对reborn说“我一败涂地”
。他能拿她有办法吗?他又不能真的开枪打死她。
评分当天reborn收到跨洋快递,邮递员说是闻人女士落下的作业,请他批完转交。把她叫过来当面确认的时候,她说不可能,她从不落下写完的作业。reborn高深莫测地看她:
“你做了什么?”
这是什么话?
她把生平做过的坏事想了一遍,招供了一个乱丢垃圾。
reborn把盒子往前推:“那人家为什么给你黑曜石的戒指?”
等于把港_黑玉玺寄过来了。
碧洋琪在一边夸她打破了自己的记录,多年前她在reborn身上赚到了不少学分。reborn若有所思道:
“我原本以为你在色-诱这门艺术上没什么天赋,现在来看,我确实十分擅长教学生。”
苍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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饭快吃完的时候,我完全抛开了服务生的话引发的危机。什么森鸥外,还是森欧外?记忆让我找回了少年时代纸醉金迷的微醺,晶子说:
“那是因为你喝了三杯新加坡司令。”
这间店的餐后鸡尾酒居然也是免费的,限量三杯,年份既高成色又好,兑的果汁也新鲜。谁不喝才是傻瓜。我问酒保先生:“为什么不让再喝了,我可以加钱。”
酒保是从附近的一家深夜食堂临时抽调来顶班的,眼睛上有条疤,但脾气非常之温和,举止里透出阅历的从容,毫无争议地给我倒了一大杯。我心想,总算有人看出了我拖鞋和背心下,有钱人家女儿的身份,没把我当作女佣。出门晶子才笑话我:
“那不过是苏打水兑的石榴汁。”
吃完饭时间接近十点,算上小食和酒水七轮菜吃了三个钟头。乱步表示下次还来这家,虽然没吃饱,他想再收藏一些漂亮的贝壳洗干净带走,被店员追出门说:“尊敬的客人,您把餐具带走了。”
我们去玩了娃娃机,还拍了大头贴。乱步抱着我给他抓的豆豆龙玩偶,钦佩道:“原本以为我的[超推理],晶子的[请君勿死]已经够举世无双了,想不到你的[神之右手]也不容小觑。有兴趣加入侦探社吗?”
之后由于地铁停运,我们不放心乱步一个人回家,生怕他迷路到了东京,或者米花市。晶子索性一同收留了我们。
??
第二天接近中午我头痛欲裂地醒了。我去厨房倒水,乱步正在用餐刀往吐司上抹大颗粒的花生酱,他问我睡得如何。
“头疼,”
我说,“嗓子也疼,但是想不起来发生了什么,你有头绪吗?”
“哦,到家以后你们俩换了睡衣,晶子也喝上了酒。她骂一个名字像树的男人,你骂你哥。你们俩骂了一个小时的男人和他们或统治或拯救世界的愚蠢梦想,就睡着了,她还没醒呢。”
我思来想去,名字像树的男人应该指森医生(不会真在港-黑混得不错吧)。我是坚决抵制乱步的[始乱终弃]说法的,顶多他是鱼,我把他放生了。费佳曾经说我有收集癖,收集对象是人,美的,恶劣的,纯粹的…
“…你都欣赏得来,真是花心,”
他不咸不淡道,“最喜欢的特质居然是可怜,越像丧家之犬你越喜欢。你以为他们真的可怜吗,不过是想赖上占便宜,别太看重你和他们的关系了。”
我说这不是花心,只是喜欢家里开水族馆。
坏了,我怎么又想起了那个讨嫌鬼。决裂的那天,我们站在他烧成白地的乡村别墅面前,费佳眼里盛满了浓稠的恶意,仿佛能滴下来。这似乎是我们远东人的通病,爱和恨都强烈,厚重。当然他经常煮的早餐麦片粥也很厚重。
我的一生怎么老遇见坏男人?改天要去浅草寺请住持替我排个日历,会碰到坏男人和堵车的那天我就不出门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