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5章(第1页)
褚君陵袭身躲过一击,反擒住周祁肩胛,顺往他脚後一扫,周祁大意不过,借势翻身而起,伸手要夺对方武器,让褚君陵一杆子戳向胸膛,按住肩头反截了过去。
竹棍横锁在自己颈间,腰也被褚君陵紧紧扣着:「中郎将,你输了。」
周祁再不承认,事实摆在跟前,也由不得他争辩:「臣技不如皇上,甘拜下风。」
说罢有几分懊恼,下决心将练武的计划提上日程,褚君陵瞧他神色不甘,闷着笑笑:他棋艺上不如周祁,论功夫怎麽都能压周祁一头,小将军不服也得服。
「进去再说。」
奴才见两人进殿,忙将早早备好暖物呈过,褚君陵一一接过,将厚实的裘绒披到周祁身上,顺接过他手中的竹棍,连同自己那根递给德观,着人好生收着。
「那片竹林……对皇上很重要?」
褚君陵颔颔首,见他惊讶没瞒着:「那是朕六岁生辰,母后陪朕一块种的。」
其中蕴意自然不浅,含着先皇后对褚君陵的期望,望他处事变而不惊,迎难而不屈命,为国为民,不昏不暴,有风高节气,做个谦贤圣明的君王。
褚君陵谈及怀念,眸中有淡淡的感伤。
周祁这才晓得自己做了何等蠢事,那片竹林是先皇后留给褚君陵的念想,他方才所为,无疑是将这念想折了,难怪君王有瞬间的微怒。
「臣罪该万死。」
「嗯?」褚君陵回过神,忙把人扶起身,笑慰道:「是朕没跟你提过,错也是在朕,能有你什麽罪?」
「臣擅自折毁先皇后和皇上种的丶」不设防被褚君陵吻住,虽然仅是浅浅的触碰,周祁还是染上些局促,表情悻悻地:「臣知罪……」
以为褚君陵刻意压着怒没表现,被拥住也跪不下膝,想了想自请受罚,让褚君陵不必容忍着,有气就朝他撒,闹得褚君陵一阵郁闷:「你哪只眼看见朕动怒了?」
「朕只是想到了母后,有些感慨,不是要怪你。」
周祁心头还是有疙瘩,褚君陵不罚他总觉得心里不踏实,褚君陵无奈得很,甚至有些怀疑,心中如何想的下意识便说了:「你有受虐倾向?」
「…………」周祁凉凉扫了他两眼:「皇上怎麽不直接说臣脑子有坑?」
他不过是愧疚,也担心褚君陵因此生隔阂,比起被冷落的代价,他宁愿被褚君陵打罚一顿。
「竟瞎想。」
看周祁实在良心难安,叹了口气:「罚你在朕生辰之日进宫里种竹子,且不准叫奴才帮忙。」
「这算哪门子罚?」周祁蹙额,细想又觉得合理,他折了褚君陵的竹子,自然该赔给他,遂低声应下,软骨靠在褚君陵身上:「先皇后可会怪臣?」
「错了。」
「?」周祁不明,紧被褚君陵勾起下巴纠正:「你该随朕叫母后。」
第88章前世种种
「命都能给你,朕会在两根竹棍上小气?」
随即有些心虚,毕竟周祁刚折进来的时候,他还真有点暴躁。
周祁也看出来了,褚君陵在某些特定的事情上有念旧情结,这种情结还十分严重,继而心中窃喜,却不说喜个什麽,眼角都染上了笑意。
这回事後,周祁三天两头便要进宫与褚君陵比试一番,褚君陵乐意见得,不忘借指教之馀讨讨便宜。
周祁因竹林之事能让则让,温顺得像只猫崽,被褚君陵好一顿踉跄,武比着比着就比上了龙榻。
沈寰没回堂中几日,又被君王派遣回男宠堆里,说是混迹敌方便於监视。
不仅得跟着十来人挤一间屋子,还得时不时受几句冷讽。
毕竟皇上那日只留下了他,还留了好几天,期间也没受任何惩戒,叫那些人心里很是不平衡。
嫉妒作祟,看沈寰回来跟他们挤一个屋,以为沈寰是失了宠,都连合起来要孤立他,还打算给些下马威他尝,被沈寰暴力镇压,怂成了一片。
周祁却是不放心沈寰,始终忧着他那身份。
这日趁褚君陵商议政事,欲去偏宫会会此人,不妨路过梅林一处宫宅,莫名觉着压抑,那院子离着恭沐处不远,环境虽不算糟糕,比之宫内富丽堂皇,到底显得寒酸。
这倒没甚,就是不知怎的,心口一阵探不清缘由的难受,无端的熟悉感涌上,周祁定足良久,像是这地方他曾经来过,细想却没那段记忆,越靠近那宫门,那阵压抑就越强烈,莫名闹得他心忌。
觉着这地方邪门,想着回去问问褚君陵,却不防的,脑中一痛,闪过许多陌生的场景,却快得他细抓不住。
那场景中,有他,有褚君陵,还有——
「调训好了?」
「那周祁性子刚毅,恐是需要些时日。」
隐约是个奴才的声音,而後褚君陵又问了些什麽,却大多不清晰,待那奴才领命退下,场景到这里消失。
周祁心乱更甚,蹙眉瞧着宫门良久,径身踏了进去,随即,脑中不受控的传来另一个场景。
场景中,周祁不着寸缕,手脚接被束缚着,躺於床榻之上,床环垂着许多绳索,绕过膝处紧绑於床尾,腰腹让硬枕托着,绸布缄口,眼也被蒙住,身後含势,前处也遭锁着,似被折磨得狠了,面无丁点血色……
褚君陵立於榻前,面寒色重,周身泛着冷鸷,眼中带着弑煞的狠意,手握刺鞭,恰与周祁浑身的伤处相合,血水交融,汇於身下的单褥湿黏成大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