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女冠子韦庄昨夜夜半拼音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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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6页(第1页)

一年来的惶恐不安,一年来的无所归依,这时候都安然若定。

远处一匹枣红的战马疾驰而来,仿佛是一团火烧得那么旺盛,马上的人儿却冷厉异常,即使相隔甚远,都能看到他紫色眸中的无穷怒气和怨恨。

白衣军听令!他猛地将军旗掷到了战场中央,大声喝道,“从左右两翼速速撤回!”

她原以为海棠香的药性起码能维持三天,可无涯本就百毒不侵,再加上他内力深厚,因此只过了一天,便苏醒了过来。

当他骑上战马赶到这里时,眼前的情形令他又惊又怒,自己一手带下的白衣军死伤惨重,看到东南王的先锋部队也几乎倒下了大半。

而更令他心神大震的是在不远处的马上,睿王拥着身披白衣战袍的婉月,他们举止亲密,神态间似乎颇有默契。

这一切都像一把尖利的刺刀,深深扎入他的心内,无涯如同一头发怒的雄狮,单枪匹马就直向睿王坐骑前冲来。

还没到跟前,就已被几百个士兵团团围住。无涯长发披散,原本妖魅的脸庞如同冰凝,他冷冷望着婉月,咬着银牙狠狠道:“月儿,你骗得我好苦!”

他紧锁的眼眉间又恨又怨,怎会想到一腔深情换来的却是一个这样的结局,他只是不懂,自己究竟有哪里比不上那个人。

司马晋因他而死,司马恪又被他下令赐死,为何自己如珠如宝宠着爱着的师妹最后还是要靠在他的怀中?

睿王抬起了手,婉月知道,只要那手一放下,身后的飞箭便会一齐向无涯射去,他就算武功再高,妖术再深,又真能逃脱吗?

“王爷!”

婉月拉住了睿王的手,有些急喘,“求王爷饶了我师兄!”

睿王的凤眼中投来两道疑惑的目光,“刚才你不是还说,这是歼灭白衣军的最好时机,若是错过了只怕后患无穷,你也知道他是白衣军的灵魂,若是他死,白衣军便死,你又为何要为他求情?”

婉月向无涯望去,她虽对他无情,可却不能忘记他待自己的那些恩义和深情,若是自己此刻任由他死在乱箭从中,那和没心没肺的小人又有何区别?

“求王爷饶了我师兄这一次,从此以后,我便和他再无拖欠!”

“哈哈……”

无涯听着这话,悲怆地笑道,“再无拖欠……再无拖欠……月儿,原来我们之间的纠葛只要这四个字便能一笔勾销了啊……”

他提起手中长剑猛地向睿王掷去,这一掷仿佛带着他的所有恨意,力量大得惊人,睿王吃了一惊,忙侧过身子,那柄长剑掷中了后面的一个亲兵,深深没入其胸膛中。

“王爷,我们还是先走吧!”

婉月怕睿王一旦发怒,无涯性命便要不保,急忙劝道。

睿王还在犹疑,但见婉月殷殷相求,他们久别重逢,此时实在不忍拂她的意,便只好收紧了缰绳,鸣金收兵。

身后,是如同寒鸦般凄厉的喊声,那是无涯悲绝的声音,“唐渊,总有一日,我要将你抢走的一切统统夺回来!”

53

53、隐秘

无涯凄绝的喊声一直萦绕绵延,仿佛心头的一根针般刺着婉月的耳膜,一直走了很远很远,才逐渐平息了下来。

回到睿王营中,婉月的身体早已支持不住了,煞白的脸色更蒙上了一层病容,一坐下来便止不住地喘着气。

无涯不在,便没有人给她运功疗伤,婉月只能依靠着那瓶丹药提住一口真气,因此格外地虚弱。

“婉月,你的身子?”

刚才睿王已经看出了她的不妥,神色间极是焦虑。

婉月摆了摆手,她这病根一时也解释不清,更何况就算告诉了他,又有何用?不过徒增他的担忧罢了。事已至此,就算真的无法痊愈,她也不愿意再回到云川那个囚了她一年的邀月小筑。

“对了王爷,恪儿在哪里?”

婉月何等聪明,再加上以她对睿王的了解,无涯所说的那番话她又怎会相信?

“婉月,你放心,恪儿已经回到沧平了,他现在很安全。”

只有当所有人都以为司马恪已经死了,才不会再起害他之心,这是睿王保护恪儿的方式,而他相信,就算婉月知道了这个消息,也一定知道,那不过是个谎言罢了。

那一日在云川,青莲带着不停啼哭的小恪儿住在客栈里,小孩儿清亮的哭声早已惊动了睿王和齐楚天。那天夜晚,青莲抱着司马恪悄悄地赶到墓地中,等着听到笛声前来的无涯,可却没有注意后面一直暗中尾随着她的齐楚天。

齐楚天听着他们的一番对话,心中暗惊。他虽一直觉得青莲身份颇有可疑,但却没有想到,背后还藏着这样的阴谋,他们利用司马恪,目的就是逼迫被软禁在云川的婉月。

可不知为什么,后来的事情却又发生了变化,那个妖孽的白衣男子没有带走司马恪,而是让青莲带回沧平。齐楚天有些惊疑,想要看看青莲究竟会怎么做,便仍躲在暗处,没有出来。

后来水霁就出现了,一段时日未见,这个老头儿更加的精明厉害起来。青莲受了伤,躺在一旁,此时的齐楚天自然再不能眼睁睁地看着他抢走恪儿,便趁他不备,在其背上砍了一刀。

回到沧平,青莲感恩齐楚天的救命之恩,便说出了东南王廖迁的险恶用心,若是他们不死心,司马恪仍会有危险。

睿王思虑再三,便传出了已经将叛臣之子诛杀的消息,一来暂保司马恪的性命,二来,若是婉月明白他的心,他们便能联手唱一出好戏。

将计就计,以此为契,但若他们二人没有这样的默契,又怎会令敌军受到如此挫败?廖迁虽然老奸巨猾,不肯轻易信人,但就连他也被“丧子”

的传闻给骗过了,若非如此,婉月受制于人,怕是也没那么容易就逃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