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4章 欧阳海病了(第1页)
唐四海在溯州人民医院住了几天,对全身做了一个全面系统的检查。
结果,唐四海的胃出血并没有大碍,反而他的心脏和脑神经却都有不小的问题。
唐四海的左右前降支都有不同程度的硬化和堵塞。堵塞倒不是很严重,只有7o%—8o%。只是堵塞的位置不是很好,都处于血管分岔之处。像这种情况,是不能通过放置支架来改善心脏供血不足的,而做搭桥手术还稍微早了一些,医生便嘱咐唐四海要时刻注意心脏不适,按时到医院做检查。
另外,唐四海体内检测出了淀粉蛋白和tau蛋白,脑神经出现了轻度偏重的退行性病变,通俗的说法就是唐四海有点儿脑萎缩,科学的说法就是唐四海患上了轻度阿尔兹海默症。虽然现在还没有出现明显症状,据有关专家预测,唐四海很快就会出现记忆力减退、判断能力下降、言语词汇减少、社交困难,甚至会出现视空间障碍,语无伦次等等症状!
更为不利的是,唐四海心情非常不好,情绪也极低落,这很不利于病情的控制。唐四海婚内育有一子一女,婚外生有一女,共有两女一子。如今唯一的儿子被人弄死了。一个女儿患上了严重的血癌,也快要死了。还有一个女儿虽然活着,却对他产生了怨恨,几乎和他老死不相往来,唐四海觉得和死了也差不多。面对如此糟糕的情况,心情若能好了才是怪事!
唐四海不相信溯州人民医院作出的结论,他让秘书联系京城最好的医院最好的专家医生。同时,他还让秘书代他询问一下女儿岑一笑的病情怎么样。
女儿笑笑去了京城后,先后在3o1、协和等着名医院就诊,两家医院给出的结论几乎一模一样。后来,笑笑又去了治疗白血病国内排名第一的天津血液病研究所诊治。再后来就杳无音信了。
唐四海觉得女儿情况有点儿不妙。他知道自己这个私生女报喜不报忧的个性。他想知道女儿的近况,却没有勇气正视残酷现实的勇气。
岑一笑虽然在大学读的不是血液科,毕竟是名牌医学院毕业的高材生,医学知识根本就不是普通人可比拟的。她没有孪生姐妹,也没有同父同母的兄弟姐妹。在这个世界上,和她配型成功概率最大的只有三个人:她亲生父亲唐四海、同父异母姐姐岑一眉和同父异母妹妹唐嘉欣。
可是,生父唐四海已经年逾七旬,又身患多种老慢病,不可能为她捐献骨髓。
而两个同父异母的姐妹,和她关系都不怎么样。
岑一笑和岑一眉属于道不同不相谋,关系本来就生疏,等她认了唐四海这个亲生父亲之后,她更是几乎和这个姐姐断了联系。她平时连电话都不给姐姐打一个,又怎么会奢望岑一眉会为她捐献骨髓?
至于唐嘉欣,岑一笑知道有这么一个同父异母妹妹,而唐嘉欣都未必知道有她这么一个同父异母的姐姐。岑一笑更不奢望唐嘉欣为她捐献骨髓。
至于在欧美悬赏购买相匹配的骨髓,岑一笑知道,那不过是尽人事听天命的事情,成功的可能性更渺茫。
岑一笑接受现实遵从医嘱,她已经开始了化疗和放疗。
唉!这三人,无论哪一个,她都拉不下脸,去求他们为自己捐献骨髓。岑一笑每逢想起这些,也只能摇摇头苦笑一下。
可是,让岑一笑没有想到的是,岑一眉听说妹妹患了血癌,从溯州一路追到天津。没等岑一笑开口,就主动表示愿意为妹妹捐献骨髓。
尽管姐姐岑一眉和岑一笑配型没有成功,岑一笑内心还是觉得热乎乎的。
过去姐姐很爱笑,笑的时候,总爱用几颗洁白整齐的上牙齿,轻轻地咬住下嘴唇,脸颊上就现出两个浅浅的酒窝,一双杏眼同时也弯成了月牙儿。大人们都夸奖姐姐长得喜庆讨人喜欢,唯独岑一笑却是嫉妒得狂,最讨厌姐姐这副表情。
现在,岑一笑非常想再看一看姐姐的笑容,姐姐却不给她这个机会。姐姐来津门医院几天了,过去一直爱笑的姐姐,竟然一次都没有笑过。即使岑一笑故意逗姐姐,姐姐脸上的笑容也没有了往日的甜美喜庆,反而多了一种说不出的凄凉苦涩。
岑一眉还不知道自己这个妹妹已经获得了四海集团17。7%的股份,更不知道妹妹拥有价值二十亿的比特币。她在医院陪伴了岑一笑三天,就匆匆回了溯州。她知道妹妹这个病是一个烧钱的病,她要回去继续经营她的洗浴中心,努力为这个可怜的妹妹赚取更多的钱。
临走时,岑一眉偷偷在病房的床头柜上给岑一笑留下了一个存有二十万的银行卡。这是岑一眉的全部存款,当然她还持有部分股票,拥有一定的动产和不动产。
岑一眉怕妹妹不收,俩人生拉扯争执,等她坐上了开往溯州的火车,才通过微信留言把这事儿告诉给妹妹。最后还嘱咐妹妹不需要担心钱的事儿,她还有股票和部分动产可以变现,她说妹妹只需要安心养病,其他的都交给她这个当姐姐的就好。
“嗤,穷大方,你装什么装?谁还不知道你那点儿家底。”
岑一笑看到姐姐的微信留言,有点儿不以为然地说道。
岑一笑知道,最近几年,由于午马公司的恶意竞争,华洋洗浴中心的生意很不好干。客源被大量挖走,营业收入一落千丈,洗浴中心一直游走在微利保本的边沿,姐姐的收入几乎就是一份打工的钱。这二十万块钱,很可能就是姐姐的老本,她全部的存款。
只是,岑一笑说着说着,她就有些哽咽,眼泪就止不住地顺着脸颊往下流。似乎泪水顺着鼻泪管倒灌进了口腔里,她感觉嘴里非常苦涩,心里就像塞了一团棉花,有些堵得慌。
“真是个傻姐姐!”
岑一笑喃喃自语。
就在岑一笑自怨自艾的时候,四海集团董事长秘书白晶晶捧着一大束鲜花走进了房间。
白晶晶虽然比岑一笑大不了几岁,却已经给唐四海做了接近十年的秘书。岑一笑在担任董事长助理的时候,曾经和白晶晶在一块儿工作过几个月,知道她是一个八面玲珑的人。白晶晶看到唐四海非常重视岑一笑这个助理,她对岑一笑也是非常尊重。在帮助岑一笑熟悉四海集团事务时,不仅尽职尽责,而且尽心尽力,对岑一笑尽快熟悉掌握四海集团,起到了很大的作用。
“岑总,您好!”
白晶晶在距离岑一笑还有好几米的时候,就热情地打着招呼。
“白姐,你怎么过来了?”
岑一笑就像刚刚看见白晶晶一样,有点儿吃惊地问道,“董事长身体怎么样?出院了没有?”
当岑一笑听白晶晶说,唐四海患有复杂的心血管病阿尔兹海默症,已经去了京城协和医院的时候,她一下子就从病床上跳了下来。可是,一根细细的输液管子把她牢牢地拴在了病床上……
几千里之外的魔都。
某医院门诊部的输液大厅里,一百多个输液位置座无空席。
一百多个盛满各种药液的瓶儿或袋儿,挂在人们头上一米高的地方。一根根细细的管儿通过粗细不等的针头,连接着他们的手臂上静脉。
“嘀嗒、嘀嗒”
,一滴滴液体从静脉滴壶里滴落。
欧阳海把脑袋摇了又摇,似乎努力要把沾染在脑袋上某种东西甩脱。
可是,那个大魔头的声音就像鬼神附体一样,始终萦绕在他欧阳海耳畔,即使他把自己摇晃得头昏眼花,也没有摆脱那个干涩冷酷阴森声音的困扰。
最后,满脸失望的欧阳海,只能无助地看着挂在输液吊杆上的液体袋子,看着一滴一滴的药液从入液壶里滴落。
突然,欧阳海现滴入液壶里一滴一滴滴落的不再是那种无色透明的液体,竟然变成了鲜红黏稠的番茄酱。
再仔细看看,悬挂在吊杆上的,也不是药液袋子,而是一只苍白瘦弱的女人手。在女人手腕处有一道一寸多长的伤口,血液正从伤口处滴落。
“庞小蓓!”
欧阳海脑海里立刻浮现出前妻庞小蓓割腕自杀的情景,惊恐得不由大声喊叫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