苦艾酒与康康舞(第1页)
所以想想,出身不同真的导致行事方式截然不同。
她便问:“你呢?你在学院里过的怎么样?有没有人欺负你?你算是半个法国人,英国人讨厌法国人。”
他笑,“没有。我还好啦,祖父这边亲戚很多,就在学院里我还有个表哥呢。”
“你从小没见过他们,他们跟你的关系也跟陌生人没什么两样吧?”
他一副无所谓的懒懒散散的样子,“学院里就这样,一旦熟悉了就没什么好担心的。”
“我听说英国的学校里学长欺负学弟是常事,你以前说过,欧仁在伊顿公学还被人打了呢。”
“是啊,他们不在乎欧仁是个王子。”
“没有国家的王子算不上什么尊贵的人物。”
“你说的没错。”
维塔丽充满同情的说:“欧仁真可怜——”
话锋一转,“但想想,他享受过的、他经历过的,比别人精彩多了,将来他可以写一本回忆录,就叫《我的皇储生涯》。”
加百列顿时大笑起来,“好的,我会转告他。”
两个人脸贴着脸,十分亲密,以至于阿瑟不得不假装咳嗽了一声。维塔丽也很懂哥哥的意思,立即用手推开加百列的脸。
加百列不以为意,随手拿过果盘,喂她吃黑珍珠一样的小粒葡萄。这种葡萄是专门酿酒的,很甜,拿来当水果吃也很美味。
*
马赛假期极为愉快。
住在海边别墅里,别墅虽小,也是相对加百列来说的,其他人都觉得别墅很大了,布置的很舒适。主卧和客房在二楼、三楼,仆人房间在主屋旁边的一排平房。
加百列本想跟维塔丽住三楼的主卧和次卧,阿瑟看了看卧室布局,叫吉塞拉将维塔丽的行李放到二楼客房去。加百列叹着气,让维塔丽住了主卧,自己住到二楼客房。
阿瑟住在主卧旁边的房间,文森特住在加百列旁边。
卧室全部面朝大海,带有半月形的阳台,阳台上摆放了一圈花盆,种满鲜花;空气中浮动着海水的微腥——并不难闻——和花香,还有阳光的味道。
早餐在一楼客厅外面的大阳台吃,雇佣了一个当地厨师,一个厨房杂役,三餐都吃的极为丰盛。4个人都很年轻,都处在胃口正好的年纪,每天吃很多还不会长胖。
前两周一直在玩,玩遍了马赛市区。加百列带他们去买酒,教他们如何挑选好酒,要看品牌,还要品尝,还要看酒色,好酒的颜色也很美,对着光线特别是阳光看,玻璃杯里的红葡萄酒颜色如红宝石;香槟酒则色如淡黄宝石;白葡萄酒有的酒色纯白有的酒色微黄;好酒的杂质很少,清亮剔透,入口绵软而甜。
维塔丽就在一旁说,哎呀少喝点酒!
苦艾酒也分品级,好的苦艾酒口感很好,少少的喝上一小杯,那种轻微的致幻感非常棒!
苦艾酒在巴黎的文艺青年中很流行,阿瑟和帕尔纳斯派诗人们混在一起的时候学会了喝苦艾酒,加百列也喝过苦艾酒,文森特和维塔丽都没喝过,于是加百列决定买几瓶苦艾酒回去。
晚上,夜色正好。
兑好了淡绿色的苦艾酒,一人一杯。
喝的少的话,那种致幻感并不强烈,可能就是放大了微醺的感觉,脑子有点晕乎乎的,浑身轻飘飘的,确实不错,但还没有妙到让人沉醉其中的地步。
*
3个年轻男人都对码头区的妓院很有兴趣,但因为维塔丽的缘故,谁也不敢开口说去妓院见识见识。他们在码头区远远围观那些正在卸货的从远东而来的货船,因为有了苏伊士运河,远东到欧洲的航程大大缩短,从前需要一个多月的航程,现在只需要半个月就能到达马赛。
搬运工用手推车将一口口大木箱推到仓库里存放,一些商人现场看货,另一些搬运工则在往外搬运木箱,放到拉货的马车上;
马鼻子“突突”
的抽气声,许多人的说话声,海浪拍击船身和码头栈桥的声音;马粪的气味,海水的气味,搬运工身上的汗水味,到处都是烟草味,还有——廉价的香水味。
维塔丽留意到年轻男人们的眼光被那些各色各样的女人吸引了。
到码头区来的良家妇女今天可能只有她一个,妓-女们的穿着跟普通女性不一样,她们尽可能的露出胸、手臂,裙子也不够长,露出皮鞋和脚踝,也不穿衬裤,还会在穿着讲究的绅士面前故意露出小腿,有时候连大腿都露出来。
“皮肤不够白,可能是个杂-种。”
维塔丽突然说。
加百列吓了一跳,赶紧收回目光,“什么?”
“说她或许会是白人和埃及人的混血,也许,印度?”
“我没注意。”
“真的没有吗?”
“只看了一眼。”
“没什么,你还可以再看一眼。”
“是吗?”
加百列当真了,又转头看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