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拒绝的梵高(第2页)
欧仁妮结婚的时候已经27岁了,新加冕的皇后有一张极为著名的油画肖像,头戴珍珠冠冕,洁白的脖颈上戴着数层珍珠项链。维塔丽注意到皇后只比兰波太太小1岁两个月,但27岁的皇后看上去象是17岁的少女,47岁的皇后也会是一位雍容美丽的女子;兰波太太也是27岁结婚,今年48岁,独自带大了4个孩子,她就是一个普通的法国小城中年女性,肤色黝黑,皮肤松弛,跟皇后可没法比。
她接着便想到奥兰太太,或是奥兰男爵夫人。奥兰男爵这个头衔是加百列的外祖父留下来的,奥兰家没有男性继承人;加百列的父亲是一位英国伯爵的小儿子,娶了奥兰小姐之后,改了姓,继承了奥兰家的爵位。
奥兰太太比兰波太太小5岁,从小养尊处优,她一定看不起村姑出身的小城中年妇女兰波太太。
她又心烦意乱了。
她是认为兰波太太从见识上比不上奥兰太太,但自家的母亲是个勤勉又爱护子女的好妈妈,她不想母亲被人瞧不起。可她又知道,这是无法避免的。
你可以赚钱,赚很多很多钱,但“出身”
是改变不了的,从你一出生就定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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新裙子也没能拯救维塔丽的心情,以至于午餐的时候她都没怎么理会加百列。加百列没弄明白问题出在哪儿,还一个劲的想哄她开心。
下午3点多,维塔丽就带着伊莎贝尔回到了公寓。
兰波太太很意外,她以为他们会在外面吃过晚餐才回来。但那么早回来当然是好事,她不用担心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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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瑟·兰波的重感冒慢慢好了。之前他就已经病了几天,他以为自己感冒很快就能好,没想到会严重到他烧起不来床,也没法写信回沙勒维尔。好在加百列去接了母亲和妹妹们过来。
对这个将来有可能成为他妹夫的男孩,阿瑟还是很喜欢的,加百列比他的办事能力强多了,又很富有,将来照顾妹妹绝对没问题。可他从没有想过阶层问题,只担心经济问题。
在伦敦的这几个月,他一开始是伤心愤怒于魏尔伦居然会打伤他;过了这个阶段后,他开始考虑更实际的问题:怎么赚钱。
没钱万万不能,这是他早就知道的事实。维塔丽要是想顺利的跟加百列结婚,家里至少要能拿出5万法郎的嫁妆。
嫁妆的其中一部分可以是地产,地点倒无所谓在哪里,只要每年能收到租金就可以了;现金的话,上次舅舅和维塔丽去第戎要回来的3万法郎还放在银行里没动,这笔钱他准备跟母亲商量,全留给维塔丽;他准备放弃自己将来应得的遗产,将他的那一部分留给伊莎贝尔,以弥补伊莎贝尔得不到那3万法郎现金中属于她的那一部分的损失;家里的小店留给弗雷德里克;至于那1万多法郎的嫁妆缺口,他要想办法凑足。
加百列一直在跟他说要他考虑申请牛津大学,他计算了一下学费和生活费,在牛津大学和在巴黎大学所需的费用差不了多少,他要是去牛津上学,跟加百列合住,就能退掉巴黎的公寓,德拉埃会去跟福兰同住,维塔丽住在福楼拜家,这样一年他们能省下5oo法郎的房租,2oo法郎的其他费用。
加百列到底为什么一个劲的鼓动他去牛津,他现在已经想明白了:这小子想让维塔丽也去牛津。唉!站在朋友的角度,他得说,加百列想的完全没问题;但站在哥哥的角度,他就想打死这个臭小子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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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几天加百列天
天上午就过来,接兰波姐妹出去玩。
他这几天没提过奥兰夫妇,维塔丽也没提。她心里还在纠结奥兰夫妇可能会瞧不起兰波太太,但既然双方还没见面,她就可以假装这事不重要。
加百列是个很好的地主,带她们买东西、吃饭、喝下午茶,花钱的姿态可大方了。维塔丽也想花钱来着,结果加百列挺严肃的问:“你是不是觉得我连一顿下午茶都请不起?”
好像有哪里不对。“可我不能总让你花钱,我换了一些英镑。”
她拿出钱袋。
加百列很诧异,“你是我的女朋友,我请你吃饭、喝下午茶,这不是我应该做的吗?”
嗯……好像是哦。这是这个时代男人的自觉和责任,陪同女性出门,吃喝玩乐这样的开销是不能让女性花钱的。但从另一方面来说,这也就意味着女性没有经济大权,所以出门花钱是“男人的事”
。女性只有在单独或是带着仆人出门采购的时候,才是“自己花钱”
。而这其中至少6成是为了男人或是家庭消费。
就是后世某宝年度大数据分析,也是女性为家庭消费的更多。
维塔丽又想给他买点什么,但看看商店里男性衣装和佩饰的价格,她手里的这点钱说多不多,说少不少,可能也只能买一打手帕什么的了。
她想起来她确实给他准备了礼物:绣有他名字字母的手帕。选了巴黎市面上最好的全棉手帕和亚麻手帕,各买了一打,闲暇时绣好,在包装盒里叠放的整整齐齐,准备当成圣诞礼物送给他。
这份礼物好像有点轻微了,但她想不好还有什么更好的礼物。服装之类的他不缺,珠宝之类她买不起,还真的很难找到什么合适的礼物。
她试着问他想要什么礼物,结果逗乐了他。
“你想送我礼物吗?”
他笑着捏了捏她脸颊。
“别捏我脸。”
她瞥他一眼。
“小傻瓜,不用特地送我什么礼物,你能来伦敦,我就很高兴了。我什么都不缺,只是……缺少你的陪伴。你知道牛津的同学都怎么说吗?”
她瞪大眼睛:“你告诉别人了?”
“那当然!你知道牛津的学生是什么样子吗?他们会没日没夜的喝酒,有一半人都不怎么去上课,或者就算去上课也是醉醺醺的,或者干脆就不听课。他们只是需要一张大学毕业证书,根本不在意学的是什么。”
“说重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