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七章 追求永生的人们(第2页)
我再也不是那个意气风的长晔兄。我低调隐忍,拼命想要练好功夫,以求在强大的宦官势力和险恶的人世上,能够求得一活。我放弃了对你刻骨铭心的思念,我的背上只有责任和复仇的漫漫长路。
我不能对不起盟主。
不不不,沈芸,那沈芸又是谁?为什么他这样在我眼前晃?十四弟,他不可能是十四弟!这个杀害盟主的狡猾叛徒、阉狗,不可能是庭中玉树的十四弟!
阉狗,我不能原谅你,竟如此侮辱于他的门楣!如今旧仇未结,新仇再添:一我家门遭难,二致联盟覆灭,三害忠臣孤女,四你辱没我的故人知己,血海深仇,不共戴天!
盟主和舒夜的仇我会亲手奉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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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书院白墙灰瓦,檐角翘起,层层屋顶相叠,依山而建,背后山林瑟瑟,如同一群展开翅膀的灰鹤,互相交叠依偎着落在涛涛苍林之中。
书院山门外,谢若悬送别医女婆婆。老妪穿着粗布的衣服,背着药箱,头上插着一根干枯的树枝做的钗。“多谢幻婆婆,也请您代我向七师叔问好。”
“谢家哥儿你太客气了。他们都没有大碍了,只是闵家哥儿的腿,我虽然与他接骨,但伤在膝盖,髌骨无法替换,怕不能复原如初,你要看好他,免得他自暴自弃。道谢的话,您自己和施大姑娘说罢,黄河水了,我还要去施药,一时半会回不去。”
“婆婆仁心,那路上一定多多保重。”
谢若悬看着医女婆婆消失在晨雾中的身影,揉了揉眼,以为自己这几日过于紧张少眠而看错了——她头上那木钗好像生出了一串绿色叶子,身量也变得苗条高挑。
“谢大哥,你来看!”
晁醒突然慌慌张张地跑上前来,一身羽毛血污,谢若悬吓了一跳,却见原是他手中死命地拽着一只黄狗,黄狗嘴里叼着半只灰鹤,另一半撕碎了正在晁醒手里。这是晁醒来书院在路上捡的一只流浪狗,他觉得自己和它一样都是“丧家犬”
了。这条黄狗却并不似晁醒般知晓什么是公子落魄,有人喂它,日夜陪伴,一双眼睛亮的不得了,尾巴摇的像是要飞起来了。它捉这只灰鹤是为了向主人邀功,晁醒却怕它刺激到闵少悛,让它放掉。狗子不肯松口,不想争来争去,把嗉子拽破了。
里面有一卷绢帛的密信。
谢若悬打开密信,脸色骤变:“事关重大,快去找你杨三哥商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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残存下来的护剑小队的谢若悬、杨昶、闵少悛、晁醒和袁彪,加之从昆仑台逃难而出的风成寰,护送杨昶而来的乔安真,联盟只余七人。
“七乃斗数,仍有生机。”
“杨三弟,书院附近哪里有住所临近池塘湖水之类吗?”
杨昶略一思索:“闻人院主有一静心斋,就设在离书院不远处的一处湖上。那里平时不常有人烟,院主只是闭关静修之时才独去。”
“那今日怕我们要冒犯,前去一探究竟了。”
谢若悬神色凝重,“这封信透露的是我们在昆仑台练习的阵法,绝不应当外传的。”
谢若悬、晁醒以及袁彪于是随杨昶的指引,以暮色为掩,来到了一处湖边——沿岸变黄的苇丛高挺,白苇花尤有残余,正如联盟中硕果仅存的他们,在九江冬日的风中有一种壮士萧萧的悲壮。
苇丛深处,一条木质小栈道指向一处茅草小屋,清雅脱俗,颇有古隐士之风,前菊后湖,是闻人悯人闭关之处。众人推门进去,陈设俭朴,许久无人来,桌椅上已有淡淡落灰。
众人仔细搜寻,并无文书通信纸张。
晁醒的黄狗突然大声吠叫起来,众人顺声寻去,却见小屋的外墙有一处颓圮,似是鸟儿在此觅食,长久凿食水底泥螺、鱼蛙,把夯土的墙挖开一个角,有一个小洞恰可让鸟儿探头入内。——但是从屋内却看不到这个洞。
“有夹层,你们后退。”
谢若悬剑柄在墙上敲击,果然回音不同——有处沉闷,有处空响!谢若悬手按在那空洞处,略一沉吟:“三弟,如若此剑下去,揭出了大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