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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夫子病才好些,怎么就下了床”
谢行俭眼里满是责怪,拱了拱手,又道,“学生今日刚好路过泸镇,想着过来看看夫子病情如何,听底下的小厮说,夫子要上京了”
韩夫子拢了拢衣服,泛白的脸上染上几分焦虑,“你师娘惹了事,老夫不得不回京城处理,泸镇的私塾老夫恐怕教不了了,不过临走前,老夫已经找了先生接替老夫的活。”
“师娘可有碍”
谢行俭还记得那年宋氏闯进私塾骂咧咧的泼辣像,瞧韩夫子眼下着急的模样,想来当年他猜测二人恩爱是没错的。
韩夫子眉头紧蹙,叹息道,“你是老夫一手带出来的学生,你既关心你师娘,老夫也不想瞒你,索性跟你说说,你应该知道老夫有一独子吧”
谢行俭愣住了,下意识的问,“可是十年前担任过河间郡郡守的那位师兄”
韩夫子颌,“他大你不少,品行却不如你。”
谢行俭笑了笑,没有说话。
韩夫子头靠在椅背上,闭着眼突然喊道,“行俭啊”
谢行俭上前一步,哎了声。
韩夫子面容哀痛,“老夫这一子,哪怕有你半分正直,也用不着老夫和他娘日夜替他操心。”
谢行俭伸手按捏着韩夫子的太阳穴,这招是跟林大山学的,每每林教谕气急,林大山都会帮着按揉舒缓情绪。
韩夫子身子放松,任由谢行俭按摩。
大概韩夫子院落的东西搬的差不离,小厮们跑来跑去踩在长廊上的声响渐行渐远,不一会儿,偌大的院落万籁无声,徒有室内袅袅盘旋的焚香烧的浓郁,桌上的琉璃沙漏一分一秒的往下掉,出沙沙细小的声响。
谢行俭手揉的酸,韩夫子享受了好一会儿才让谢行俭松手。
“手酸了吧”
韩夫子好以正瑕的看着谢行俭,嘴角勾起一抹失落,“老夫那儿子长大后一心想着高官达禄,已经好久没像你我这般亲妮了,不过他小的时候,倒是喜欢粘着老夫,他跟你有一点很像,爱读书”
韩夫子陷入回忆,慢声细语的对着谢行俭说了好些他们父子两的事。
谢行俭从这些断断续续的故事里,了解到韩夫子的儿子名叫韩坤,三十而立,幼年跟随着韩夫子四处上任,在韩夫子各地奔波的途中,许是看多了高官厚禄的好处,竟然馋了嘴。
韩夫子本意是想让儿子跟在他身边多见识见识,不料适得其反。
儿子是见多识广了,然而心底的和贪婪像浇灌了神仙玉露一般,涨势破丰。
韩夫子年轻时因生的魁梧,再加上家世一般,虽高中进士,却不得京城闺秀的喜爱。
韩夫子想着自己是同进士出身,没人榜下捉婿也情有可原,看到周围同科榜友都被贵人“挟持”
回家成亲,韩夫子见了反而并不伤心。……
韩夫子想着自己是同进士出身,没人榜下捉婿也情有可原,看到周围同科榜友都被贵人“挟持”
回家成亲,韩夫子见了反而并不伤心。
正当他收拾包裹等候外放做官的消息时,皇宫大太监捧着圣旨来到驿站,韩夫子欣喜跪拜,本以为拿了外放的旨意,他就可以拍拍屁股走马上任,离开乌烟瘴气的京城。
然而,事与愿违。
一道赐婚的口谕圣旨犹如晴天惊雷,劈的他七魄生生丢了六魄,还有一魄吊着气呢。
“师娘竟是镇国公的女儿”
谢行俭惊得手中的茶盏险些滑落。
韩夫子睇了他一眼,抚着胡须哈哈大笑。
“当年你师娘凶狠泼辣的一面貌似给你留了很深的印象,诚然看不出是大家闺秀。”
谢行俭吞咽下惊悚,当年他虽然机智的认定韩夫子和师娘很恩爱,然而那段时间他一直都在思考一个问题,那就是师娘这般的母老虎,韩夫子是如何爱的不能自拔的,照今天的故事,难道是镇国公爱女心切,遂请了圣旨逼迫韩夫子娶妻
韩夫子了然一笑,似是看穿谢行俭脑中所想,“陛下不过是体恤镇国公爱女心切,虽下了口谕圣旨,但并没有强求老夫与你师娘一定要成亲。”
“看来夫子最终还是跪倒在师娘的石榴裙下了。”
谢行俭暧昧的眨眨眼,一副你不说我也知道的欠揍表情。
韩夫子惨白的脸泛起红晕,“咳,你师娘年少容颜咳,尚可,虽性子强势了些,却比那些高门娇养出来的深闺小姐着实有的多。”
谢行俭嘿嘿偷笑,果然是男人,都难过美人关。
特别是火辣辣的美人儿。
“好你个小子”
韩夫子怒笑道,“连老夫你都敢取笑”
谢行俭连忙求饶,“瞧夫子说的什么话,学生不过是感慨夫子与师娘之间多年的情感,学生不怕夫子说笑,学生羡慕的紧,夫子常年呆在泸镇教书育人,师娘虽远在京城,却能与夫子永恒连心,鹣鲽情深。”
韩夫子闻言又乐又气,“夫妻之间理当如此,几十年来吵闹有之、欢愉有之却都不及生养了一个糟心孩子。”
谢行俭哑口无言。
听韩夫子对韩坤这般贬低以及透着浓浓的失望,他莫名的对韩坤产生了想认识认识的想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