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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邵白兄先尝尝这两样小菜,酸辣可口,等会再吃肉食,不会腻人。”
谢行俭笑的将盘子往林邵白眼前推了推。
林邵白挑了挑眉,依着谢行俭的说法,夹了几筷子小菜吃起来,菜心和豆角腌制入味,尝起来酸酸辣辣,咸香适宜,令人肚子瞬间敞开了大门,情不自禁的翘以待接下来的美食佳肴。
摊子卖的鸡汤是昨晚就开始炖的,鸡肉炖的软烂,鸡骨头轻轻一咬,便能吸出里面藏着的骨髓。店家抄起葫芦瓢舀上两碗,麻利的端上木桌。
谢行俭拿着木勺在滚烫的鸡汤里轻轻搅拌,时不时的吹上一吹,清亮浓郁的碗面飘着点点绿色葱花,十分好看。
用勺子用力一舀,沉入碗底的碎小鸡肉沫立马浮出表面,闻起来香喷喷,格外诱人垂涎。
谢行俭低着头,尝了一口,汤味浓稠鲜香,温热的汁水顺着喉咙滑进胸腔,舒坦至极。
“俭弟貌似在吃食上,很有心得讲究。”
突然,林邵白搁下汤匙,嘴角抿起一丝笑容,眼神直直的注视着谢行俭。
谢行俭微愣,他有点不适应林邵白的转变,不过他仍旧认真的回应林邵白,“讲究倒称不上,不过是平日吃多了我娘做的美食,嘴巴养的刁,遂在外头吃食上要求精细了些。”
“甚好。”
林邵白没头没脑的说上一句,说完就低着头吃起刚端上来的鹌鹑肉。
谢行俭声一噎,不知道接什么话好。
林邵白许是饿的够呛,足有半斤的肥鹌鹑转眼功夫便吃的干干净净,连骨头渣都不剩。
吃完,林邵白尤为不舍的望着桌上空空的碟子,谢行俭会意,喊来店家再上一只鹌鹑。
“两只”
林邵白抹抹嘴巴,清润的嗓音突然响起。
“啊”
谢行俭和店家均惊讶的张大嘴。
“你放宽心,我带了钱。”
林邵白伸手掏出钱袋丢到桌上,淡淡道,“官家赏的。”
“得嘞”
店家瞅着鼓鼓的钱袋,顿时咧开嘴接单,片刻功夫便将林邵白点的两只鹌鹑端了上来,还额外赠送了两碗清汤。
刚出炉的鹌鹑,逐只涂抹醉人的黄酒和香浓的大酱,再沿着焦黄的表皮撒上白芝麻,猛火烤炙后,鹌鹑身上的油脂减去大半,吃起来味道香醇浓厚,唇齿留香。
林邵白甩来以往的含蓄内敛,抓着鹌鹑使劲的啃,谢行俭实在不敢相信眼前这一幕的真实性。
就在他心思浮动之际,林邵白放慢动作,先打破僵局。
只见他黝黑的眼珠紧紧凝视着手上的鹌鹑,突然笑道,“你是不是在想,我林邵白怎会变成今日这副模样”
谢行俭点点头。
林邵白狠狠的咬下鹌鹑小腿上的肉块,含糊着嗓音,小声自嘲道,“有钱可不得使劲作么”
谢行俭深邃的目光停留在桌上的钱袋上,良久才感叹了一句,“邵白兄如今科举之路已脱困境,又得了官家的赏银,何不振作点,继续往下读书。”
……
谢行俭深邃的目光停留在桌上的钱袋上,良久才感叹了一句,“邵白兄如今科举之路已脱困境,又得了官家的赏银,何不振作点,继续往下读书。”
林邵白骤然抬起头,忽而一晒,摔下手中啃了一半的腿子肉。
紧接着,林邵白从始至终的温润眼神忽的变得冷冰冰。
“俭弟你也知我成了秀才”
“恩。”
谢行俭顺应的点头,布告上写的明明白白,林邵白之母返乡途中因救朝廷重臣而亡,而非是赵广慎打听到的受寒不治而死。
那位被救的朝廷重臣回京后,着人打听到林邵白因母逝孝期而耽误了科考,又听说林邵白资质过人,不禁起了怜惜之心,便在早朝时,向景平帝上书,当面美言夸赞林邵白弃学孝母,孝感天地,理当开赦其戴孝科考的罪名。
当然,朝中不少人反对此举,称林邵白触犯律法,应严惩以儆效尤,然重臣据理力争,将林邵白之于林母去世不知情,且甘愿放弃科考等良好态度一一呈现至殿堂。
争论一番后,景平帝最终允了重臣的请求,撤销林邵白的罪名,并吩咐朝中负责科举选拔的官吏将林邵白的大名填在孝弟力田一科,直接取其为秀才。
林邵白眼睛朝着远处张贴的告示看了一眼,讥笑连连,“这两日人人都说我运气好,白白得来个响亮的秀才称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