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四章 今夕复何夕共此灯烛光1(第4页)
松本康稔义正辞严的说。
“你们用核弹做过测试?”
“没有,我们没有核弹。”
“那你说个屁。”
送葬者没好气的说,“五星上将麦克阿瑟说过式神能挡核弹吗?”
提到太上皇的名字,松本康稔似乎备受震撼,忽然停住了脚步,扭头对送葬者做了个噤声的手势,“我听到声音了!”
“脚步声?”
送葬者耸了耸肩膀说,“你刚才觉得没有声音奇怪,现在又觉得有声音奇怪?那到底怎么样才是不奇怪?你们日夲人还真是奇怪!”
松本康稔讪笑了一下说:“主要是一会有一会没有,所以奇怪。”
送葬者摇了摇头说:“脚步声很杂很多,但并不匆忙,应该是那些进去的人出来了。没什么好奇怪的。”
松本康稔点着头赞叹道:“还是送葬者大人经验丰富啊!”
两个人加快了脚步,愈是接近避难所,脚步声就愈响亮,应急灯和避难指示灯就坏的越多,频闪现象更加厉害,有时整条走廊都会一片漆黑。其实有没有灯光,对选者来说其实无所谓。就是这样的环境,确实神似美式恐怖片,渗人的慌。
距离避难所还有几百米时,通道两侧全是裂隙和焚烧过的黑色痕迹,挂在墙上的应急灯全都坏了,只有避难指示灯上的荧光漆,碧油油的,像是猛兽在黑夜里张开的绿色眼睛。漆黑中,听到脚步声中隐隐约约出现了熟悉的日夲语,松本康稔本该安心,却莫名奇妙提心吊胆起来。
很快,在还没有完全散去的烟尘中,松本康稔看到了一群人,正与他们相向而行。就在为之人走过一块正常亮的绿色指示牌时,松本康稔借着那点光,看见了一张倒映着深绿色,像是从幽碧水中浮出来的惨白脸孔。他打了个哆嗦,惨叫一声,像是见了鬼一样,连退了好几步,差点一屁股摔倒在。
一旁的送葬者被松本康稔的反应吓了一大跳,瞬间点亮了护盾,并做出了防御姿势,他盯着前方头也不转的问:“怎么了?”
松本康稔脸色泛白,像是差点被淹死的人,结结巴巴的说:“大大。大统领。”
“什么大统领?”
送葬者不耐烦的问,对面那群人并没有因为他点亮光盾有什么反应,依然不疾不徐的向着他们走了过来。
松本康稔注视着本该死去的小泉京次郎的面孔,“就是。就是那个死掉的。”
“大惊小怪什么?”
一个带着笑意的声音从黑暗中冒了出来,送葬者只觉得眼前一亮,一张艳丽的面孔就出现在了几乎触手可及的方,对方白皙的面容倒映着护盾出来的金色光晕,如同夕照的打光,将那人微笑的脸映衬的比花还要美。
送葬者打量了一下那比花还娇艳的男子,舔了舔嘴唇,饶有兴致的说:“原来是你啊!?”
松本康稔则是满脸惊愕,“西园寺桑?”
西园寺红丸没有理会送葬者,摇了下羽扇,微笑着对松本康稔说:“刚才不过是大统领下配合我演了一出戏,目的就是把撒旦降临的人引出来。”
顿了一下他说,“现在看来,计划很成功。”
松本康稔脑海里闪过小泉京次郎和他说起西园寺红丸时的表情,两个人之间有龌龊又不是一两的事,并且小泉京次郎一直视西园寺红丸为最大的对手。
势如水火的两个人会合谋?
不可能,这绝对不可能。
他挪动眼球看向十多米开外的小泉京次郎,心中总觉得有些诡异的异样,他盯着小泉京次郎观察了十多秒,不论从哪一方面来说,都没有什么不对。真要说有什么方奇怪,那就是大统领下表现的过于沉稳了。
“也许这不是大统领下!”
松本康稔心中冒出了一个可怕的猜想,这猜想让他汗毛倒竖,他下意识的想要逃跑,可在一条直线的通道中逃跑是最糟的选择,更何况,他的本体还在式神中。
西园寺红丸向前走了一步,单手抓住了松本康稔的胳膊,“走吧!我们回到直播间,现在应该是让大统领表讲话,稳定军心的时候了。”
松本康稔笑的比哭还难看,“西园寺桑,我的本体还在式神里。”
他又转头看向了送葬者,用近乎哀求的语气说,“这位是全球社交平台共拥有六亿粉丝、票选全球最受欢迎的选者、战胜金腰带获得者、秘鲁民族英雄选者代表——送葬者先生,他也需要我陪同他去找存放本体的式神”
送葬者挺直了胸膛,居高临下俯看着西园寺红丸,摆出冷酷大佬的人设,“没错,我就是送葬者,我需要他陪我一起避难所。”
西园寺红丸这才打量了一下送葬者,嗤笑了一声说道:“你就是那个说要把路西法的脑袋塞进马桶,把他冲进下水道,让他向那些在核战中死去的人忏悔的送葬者?”
送葬者还没有开口回应,猛然间现长长的通道突兀的陷入了寂静,他抬头望去,从避难所出来的那群人,全都停下了脚步,悄无声息的望着他。他不是第一次面对这么多人关注的眼睛,说起来这不过是小场面,亚美丽加十万人观战的体育馆,敌人的主场,他面对十万双眼睛,潮水般的嘘声,都没有一分一毫怯场。
但在这一瞬,面对这些或者冷漠,或者戏谑的眼睛,他觉得自己就像是在荒原上筋疲力尽的旅人,倒之后,在漆黑一片里看到了无数双眼睛,这些眼睛在幽寂中闪闪亮,凝望着他,就像凝望着放在餐盘上的美味食物。他汗流浃背,打心底生出了一股恐惧,他的大脑里满是一个声音,“快跑!快跑!”
他想起了很多年前,那时他还是个孩子,和哥哥坐在家里看美洲杯秘鲁对阿根廷的比赛,父亲坐在床上,床头柜上摊着一堆白色粉末。他们聚精会神的看着比赛,那时的秘鲁很强,梅西还没有进入国家队,正是阿根廷青不接的时候,秘鲁和阿根廷踢的有来有回。当时他的愿望就是成为一个球员,赚很多钱,住大庄园,买跑车,还包养十几个大熊大皮鼓的靓妞,虽然他也不知道女人有什么好玩的。就在他一边畅想未来,一边看比赛时,电视忽然没了信号,这种情况经常生,一般都是屋顶的线锅出了问题。哥哥叫他赶紧去弄一下,他不情不愿的站了起来,走到走廊时,听到了屋顶有一阵脚步声,没来由的,他心生惧意,跟今如出一辙,他立即躲进了走廊上的公共厕所,将门掩上。房间逼仄,臭气熏,他屏住呼吸,坐在盛满了屎尿的木桶上,从门缝里向外望,一群身穿黑西装脚上套着鳄鱼尖头靴的男子冲进了房间。片刻之后,就听见屋子里传来了惨嚎,有人问父亲是不是在雷吉纳酒店偷了一个手提包。吸大了的父亲没有承认,立即就响起了枪声,然后父亲不断叫哥哥的名字。接着又是一声枪响,父亲惨叫了一声,交代了那个包藏在沙的坐垫里。翻箱倒柜的声音停了下来,有人拆掉了沙,问父亲包里的那块银色手表到哪里去了。父亲回答不知道,他没看见有什么手表。他从口袋里掏出了一块银色手表,阳光从窗户里照射下来,那块表熠熠生辉。他听到了脑海里有个声音大喊:“快跑!快跑!”
他鬼使神差的将手表放回口袋,打开窗户,沿着下水管翻下楼,逃走了。
“越是关键和危险的时候,越不能犹豫。”
送葬者毫无预警的瞬移,转身就跑。不过眨眼,他就逃出了很远的距离,将那群人甩在了视野之外。就在他松了口气的时候,还腹诽自己是不是紧张过度了,突觉脖子一紧,整个人猛烈的升腾倒飞,他还没有来得及做出任何有效的反应,就被像是触手般的鞭子,甩在了墙上,动弹不得。真正意义上的动弹不得,就连体内的能量都无法控制,整个人从外到内都被冻结主了,想要自爆都做不到。
这说明他和对手之间的实力差距大到难以想象,他艰难的垂下眼球,想看清楚对方究竟是谁,恰好手握鞭子的人也正顺着他的目光而上。他在视线的尽头看到了一头比晚霞还要浓艳的长,尽管他没办法看完整那张藏在半截面具下的脸孔,却能想象出那是一张多美艳的面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