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3章 三个问题(第2页)
叶向东咬牙切齿的说。
他确实给气到了,气的头脑昏,但还无可奈何
飞机剧烈的颠簸着,引擎声巨大无比,起落的时候连人的胃都能抖出来,而这样的起落,中途总共经历了三次,直到第二天早晨的上午五点,飞机才到都的军用机场。
韩慎忙着要去办事,不过下飞机的时候还是特意多等了一会儿,那意思,显然是准备把叶向东全家也给一起捎上。
“我们还得去趟福利院呢,幺舅你先走吧。”
叶向东说。
其实是,压根不想让苏湘玉跟他有过多的接触
韩慎本来是一本正经的,但是听到福利院三个字,远远指着叶向东笑了笑,转身走了。
是没有坐四天四夜的火车,但从昨天晚上12点开始,到今天上午十点,简直就跟打仗似的,到现在苏湘玉一分钟都没休息过,就现在这个样子去福利院
叶向东解释说“秦明月的妹妹秦玉盘就在福利院,那姑娘跟别的姑娘都不一样,你要见了面你就知道了,是个好同志,我这儿还攒了些粮票和钱,得全给她,让她养着福利院的孩子们。而且,你们要谈的那个大型的养猪厂,就在福利院附近,到时候你可以提前先去看一看人家的规模。”
苏湘玉的心里其实在骂,像叶向东这种滥好人,要说死,他都是叫他自己给害死的,人嘛,都是活自己,谁像他一样,一月的工资除了交老婆就是交福利院,觉悟这么高的人,一般都没好下场,毕竟好人没好报,那可是名老话儿。
当然,都那么大,他们下飞机又是在沙河机场,一趟又一趟的班车,等挤到福上院的时候,已经是中午十二点了。
秦玉盘,上辈子穆铁口中的坏女人,也马上就要见到了。
就现在来说,军装是最好的通行证,到了福利院门口,福利院的门卫大爷门一开,立刻就放行,让叶向东进去了。
“同志是从哪儿来的呀,咱们这儿可很少有人来。”
门卫大爷说。
叶向东笑了笑,还没说话呢,一大概十七八岁的姑娘跑过来了“叶哥,真是你吧叶哥”
个头不高,脸蛋很圆,笑起来还有俩酒窝儿,一个挺漂亮的姑娘,上前,一拳头就砸在叶向东的胸膛上了,然后径自来了句“三年了吧,你可算回来了。”
看这样子,挺爽朗大气一姑娘,跟话少又温柔的梅君完全不一样。
“走吧,咱去看看孩子们,我还得跟你介绍一下我们福利院的情况,马奶奶的白内障彻底没治了,现在眼睛整个儿是花的,完全看不见,咱们福利院里头,除了几个做饭的阿姨,也就我了,人手严重不足啊。”
大姑娘边走边说,把穆铁和苏湘玉完全晾在一边。
不过,令苏湘玉比较赞赏的是,这个姑娘的说话,听起来非常有逻辑,也非常有条理。
“现在福利院总共有43个孩子,大一点,今年马上能安置的有9个,剩下的就得咱们自己养着,对了,我不一直跟你说嘛,这么多年了,领养法一直出台不了,我们的领养工作就特别难做,你看看,福利院穷成这样,师资吧,就我一个,还源源不断的有人把孩子给送来,你说说,我该怎么办”
大姑娘在前面走着,边走,边摊开手说。
叶向东只听,四处看着,并不说话。
福利院总共就两层楼,秦玉盘带着苏湘玉和叶向东见了所谓的马奶奶,也就是这个福利院的负责人。一个特别老的老太太,甫一进门,苏湘玉就听见她在嘟囔“政府不给钱就不接收,谁规定我们必须接收孩子的”
这老太太还是旧式打扮,髻梳的油光水滑,两只眼睛明烁烁的,看见叶向东,两只手就拍一块儿了“这是向东吧,几年没见过了,哎哟我的孩子哟。”
叶向东于是跟苏湘玉解释了一下。
这个马奶奶,是个丈夫儿子全死在解放战争中的烈士母亲,解放后在福利院工作,就一直守着这个福利院,多少没父母的孩子,都是在这儿,由她养大,再一手调配出去,叫人领养。
他们要谈福利院的事情,穆铁闲极无聊,也是看外头孩子多,就准备到外头去走走。而苏湘玉呢,本来也是想听听的,但穆铁一直在拽她,她就从屋子里出来了。
大夏天的,福利院的孩子们穿的很干净,最小的也就两三岁,大的有十二三岁的,大的带着小的,都在大院里的草坪上玩儿。
苏湘玉是来工作的,所以得问问,到底养猪厂在哪儿,她想去看看人家这边的养猪厂。
于是,挑了个大概有十二岁的小伙子,她就问“小伙子,养猪厂在哪儿,离这儿远吗”
小家伙摇了摇头,吸了一下鼻涕,苏湘玉这才现,这孩子大概是个智障。
挺难得啊,一智障的孩子,穿的衣服挺干净的。
不过,有一个一直在不停的脱裤子的,大概四五岁的小家伙梗着脖子就说“我知道,就在东边,两里地儿。”
一个大点的小姑娘掐了他一把“把裤子提上去,弄脏了小心我揍你。”
“你才不敢揍我,因为我从来不去井边儿上,我才不会掉进井里淹死,我还会告状。”
这小家伙声音还挺大。
小姑娘立刻说“赶紧走,不要理陈铜,要不然我把你们一起揍。”
原来这圆头圆脑的小家伙叫陈铜呀,苏湘玉摸了把穆铁的脑袋“他跟你是一家子。”
穆铁穿的干净又漂亮,小伙子现在七岁了,正是帅气的时候,一咧嘴说“可不,铜和铁还真是一家子。”
不过,随着穆铁这一句,小家伙注意到穆铁了,因为穆铁在飞机上蹭了点机油,身上那件来自四十年后,布衣坊的小背心儿上就有点黑渍。
看起来,陈铜很羡慕穆铁的小背心儿,揪着他的衣服,居然就开始给苏湘玉告状了“阿姨,揍他,他的衣服脏了。”
苏湘玉耐心的解释说“衣服给人穿着,就是要给人穿脏的,脏了我会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