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白衣男人(第3页)
伴随着那句话的,是那条太阳下鱼鳞泛着光的尾鱼。
明月辉连忙兜起裙子,不顾陈凉真“成何体统”
的惊呼,跳过去接住那尾鱼。
紧接着,一尾、两尾、三尾
明月辉就像玩小时候在小霸王学习机里玩的接球小游戏一般,兜着裙子跳来跳去接男人抛过来的鱼。
白马一头瓮进河水里,然后扬起脑袋,使劲转头洒水。
那些细小的水珠洒到明月辉身上,她躲避不及,被洒了满头的水渍,自顾自咯咯笑起来。
男人本再捉了两尾鱼,抬头时看见了眼前的这副场景。
水光与天光中,少女身姿轻盈,那笑容仿佛能尽染整片苍茫的原野。
他忽然想起了早一点的时候少女在他面前唠唠叨叨的那些话,嘴角也跟着向上牵了起来。
许是从军久了,男人自己随身带着必备的调味包,烤出来的鱼不知比素饼香了好几倍。
明月辉吃了满嘴油,回头瞟了一眼马车,陈凉真弓着身子正狂啃着饼。
这次轮到她不受嗟来之食了,虽是自私,倒是个有骨气的姑娘。
三个人行了一路,明月辉的嘴再也没被亏着。
男人好像熟识一切的野外技巧,他能分辨每一种野菜的习性,也能自己造捕兽夹打各种别开生面的野味。
“会剥野兔皮么”
男人问明月辉。
一路上,双方即便不愿向对方透露名字,行动上也同样默契。
“没剥过,但愿意试试。”
明月辉点头。
男人提着灰兔子的耳朵,拎起来交给明月辉。
“娘子,您怎么能剥兔兔的皮,兔兔这么可爱”
陈凉真连饼都不啃了,脚一颠一颠地小跑过来阻止。
她还没走到,就见明月辉以匕划开了死兔子的头皮,然后围笑地刷地一声。
一整张兔皮就这么剥了下来。
陈凉真“”
“干得漂亮”
几米外正给山鸡抹脖子的男人给了明月辉一个肯定的眼神。
陈凉真向他毫不留情地瞪过去,她更恨这个把王妃殿下带坏的男人了。
至颍川的路并不远,纵使一路走走停停,还是不到两天便快到了阳城。
“以后你有什么安排”
原本正在驾车的男人突然转过头来。
“下扬州。”
明月辉道,“天下大乱,那里隔了长江之险许是安全一些。”
“你呢”
她反问。
“到前面的负黍亭便下了”
他垂眸,剑眉如同凌厉的风,睫毛却像温柔的灰翅,“有个人在那里等我,如果我还活着,他就一定在那里等着我。”
不知为何,明月辉敛眉,明知这是短暂地偶遇,却生出一丝不舍。
山重水复,负黍亭很快到了,那是一座飞檐式的八角亭。
明月辉先是看到了一个飞檐的角,紧接着现后面有一片黑压压的东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