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郑皇后?正?因方才让太子哑口无言而感到解气,一听?儿子又是不赞同,登时不满,冷道?:“为何不该?我不过是先透个风而已,让你父皇心中介怀,到时彻底发作,也不至心软。怎么,你心里还想着那个乳娘,听?到有人?议论,便心中不适?”
萧琰闭了闭眼,不愿和母亲就云英的事多纠缠,耐着性子说?:“儿只是觉得母后?太过冲动罢了,太子素来胸有成算,此时就将事情透出去,难免打草惊蛇。”
关于阿溶的身世,他查了多日,又与郑居濂那头透了底,一切证据,仿佛都在告诉他,这?件事的确另有隐情。
“此事证据确凿,他便是真有通天的本事,在铁证面前,又如何辩驳?”
郑皇后?精致的面容间浮现出按捺不住的兴奋,等待多年,就是为了这?彻底的一击,“你难道?没?瞧见,方才他已连话也说?不出来了?”
太子方才那一瞬间的紧张,萧琰也看?在眼里,母亲似乎说?得没?错。
可是不知为何,他就是觉得有什么地方不对,这?不是他所认识的太子。
他想让母亲和舅父不要贸然行动,可是,他们两个无论如何都不愿听?他的再等下?去,毕竟,时隔多年,才终于等来这?样一个千载难逢的好机会,眼看?父皇的身子一日比一日孱弱下?去,谁知将来还有多少年可以供他们慢慢谋划呢?
既然他们执意?要赌一把,他只好由着他们去了。
“儿回延英殿一趟。”
他忽然停下?脚步,也不管郑皇后?诧异的眼神,转身便往回去了。
第106章误会端午那日,恐会生变。
大约是为了?讨新主人的欢心,冯管事行事动作很快,不过两日,便按云英的吩咐,将那两名婢女?带回了?府中。
那两人,一个叫穗儿,一个叫茯苓,被带回来?后,千恩万谢,很快就被云英安排在身边管事。
当晚,她便让穗儿留下照顾阿猊,茯苓则跟着她一同去了?平康坊的酒楼。
是上?次跟着萧元琮去过的那间酒楼,位于平康坊东南角,面对延阳坊,四层的楼高,恰能看到延阳坊中城阳侯府的大半情形。
这是萧琰挑的地方。
乘着马车离府,进入繁华热闹的平康坊时,云英还一直有种恍如隔世的不真实?感。
这是她第一次以主人的姿态出?门,自由地出?现在京都的街头,不必担心回去得太晚,被管事或是主人责备——城阳侯府如今已是她的家?,她和阿猊的家?,她不必再仰人鼻息地活着。
就连呼吸都比过去畅快多了?,空气中漂着从食肆里溢出?的见风消的香气,云英忍不住也深深地吸了?口气。
面粉裹着的酥饼在油锅里滋滋作响,这本不是她平日爱吃的点?心,此刻嗅在鼻腔间,也觉得格外诱人。
“娘子喜欢,奴婢下车去给娘子买一块来?,可好?”
茯苓观察着她的神情,小心地提议。
失而?复得的生活,让本就细心谨慎的她变得更加仔细,云英先前提过,从前情分尚在,私下里也不必自称奴婢,可她和穗儿都说早习惯了?,不自称奴婢,反而?更觉惶恐。
“不必了?,”
云英笑着摇头,“我?本也不爱吃这个,只是今日出?来?,觉得什么都新鲜罢了?。”
很快,马车停在酒楼正门口,云英由侍者引入其中,自挑了?楼上?的雅间,点?了?酒菜,等了?近一刻,才有另一名侍者引她从更隐秘的一道阶梯上?去。
竟是上?一次她跟着萧元琮来?时用?的同一间雅间。
不大不小,敞开的窗正对着延阳坊的方向?,此刻,萧琰便坐在案几旁,一边饮酒,一边看向?视线范围内的城阳侯府。
听到门口的动静,他也不回头,仍旧看着外面,慢悠悠道:“怎么你回去后,这宅子看起来?仍旧没什么人气?”
云英关上?门,冲他行了?个礼,便在他身后站定,顺着他的视线望去。
偌大的城阳侯府,自然比不上?他在宫外的那座吴王府气派宏伟,但与周遭民居相?比,已显得十分引人注目。
只是,曾经辉煌耀目的灯火却不见了?,大半座府邸都隐没在黑暗中,仿佛陷入了?沉睡一般,只有靠北的两座院落亮着火光,那是云英如今带着阿猊住的地方。
“府中人丁单薄,实?在用?不着如过去那般铺张,妾本非贵命,更该一切从简。”
云英笑着解释两句,“武家?的前车之?鉴尚在眼前,妾实?在不敢步其后尘。”
萧琰没接话,只是放下酒杯,抬手握住她的手腕,用?力一扯,将她直接扯进自己怀中。
“武家?死于立场改变,左右摇摆。”
他搂住她的腰,手掌开始胡乱磨蹭,五月里,衣衫单薄,便是这么磨蹭着,就有一种若隐若现的亲近感,教人心猿意马,“你现在在做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