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0章(第2页)
晏笙看着相桢离开的方向,满脸疑惑:“掌门怎么了?”
只有归鸿若有所思,掏钱付完钱后:“快跟上。”
知道解奚琅的态度,谈夷舟给了解奚琅一个‘放心,交给我’的眼神,随后才去看常凌雪,准备严词拒绝。
但不等谈夷舟开口,身侧忽然响起一道带笑的声音:“姑娘抱歉,他们是来我府上做客的,未来一段时间都没有空,怕是不能去你府上应约了。”
要说的话咽回了肚子,谈夷舟偏过头看解奚琅,而解奚琅早就僵住,手不是手,脚不是脚了。
尽管已经很多年没见了,解奚琅却还是能一耳听出这是相桢的声音。
第93章
解奚琅是近来的风云人物,他们作为解奚琅的同门,极有可能被人盯上,怕影响到大师兄,晏笙和归鸿也很小心,不仅有注意是否被跟踪,还小小伪装过。
等到了洛阳和相桢碰面后,他们伪装的更仔细了,相桢跟袁罗衣也伪装起来,毕竟相桢太惹眼,他若是被别的宗门瞧见,那就没法简单了事了。
可伪装归伪装,人的声音也能跟着改变,但对于相处了十余年的人来说,就是容貌变化再大,声音变的再陌生,熟悉的人还是能一耳听出来。
解奚琅对相桢就是如此。
解奚琅六岁到沧海院,二十岁离开沧海院,他在沧海院待了十四年,从幼儿到青年,相桢一直是他师父,对他多有照顾。尽管之后分开数年,解奚琅仍对相桢记忆深刻。
相桢是一个老顽童,特别会哄小孩,解奚琅刚到沧海院时,他怕解奚琅不适应,便变着法子哄他。除此之外,相桢经常给解奚琅带各种稀奇的小玩意,等他生辰,更是会送他许多漂亮的饰品、衣裳。
之于解奚琅,相桢亦师亦父。
然而此时,解奚琅看着对面坐着的相桢,那句师父却怎么都开不了口,只余沉默。
“小琅。”
沉默许久,相桢开口打破沉默,看着一声不吭的解奚琅,他话里充满心疼:“为师来迟了。”
收到解家被灭的消息,相桢第一反应是不相信,一向与人为善的解家怎么可能遇到这种事?但等他赶到扬州,看到被大火烧毁的解家府邸,相桢不得不信——解家是真的没了。
解家没了,解父解母死了,那解奚琅呢?
相桢第一反应是解奚琅也死了,因为“尸体”
摆在那,可随后涌上来的却是不信。那可是解奚琅,是他得意的弟子,是沧海院的天骄大师兄,他怎么可能就这么死了?
相桢想要去查,却受限于沧海院不得干预江湖事的规则,查了一下就没查了。
于是相桢说完那句话后,紧跟着说:“师父对不起你,没能为你撑腰。”
要说解奚琅心里没怨恨,那是假的,坠坠入山崖被盖希河打时,解奚琅不是没恨过师门,恨他们不来找他,不为他出气。
不过很快他就想明白了,且不说他已经离开沧海院,就是他没离开沧海院,沧海院也不能为他出手,至于那些师弟师妹,本身就不是害他的人的对手,出手了也是来送命。
解奚琅想像之前对谈夷舟说用不着那般,对相桢来一句没必要,可相桢的视线黏在了他身上,眼中充满了心疼,解奚琅那句没必要怎么都说不出口。
“师哥有我呢。”
谈夷舟突然伸手,握住解奚琅攥成拳头的手,温柔地捏了捏他手指,无声安抚了他一下。
谈夷舟手安慰着师哥,眼睛却直直地看着相桢:“师哥有我呢。”
手心传来的热意让解奚琅感到熨帖,他回握住谈夷舟,算是回应。
两人的手在桌下,相桢看不到他们的小动作,但相桢明显感觉到谈夷舟说话后解奚琅变放松了,不再紧绷,也没有再筑起高墙阻止人靠近。
“都过去了。”
解奚琅早就看清了,无论是沧海院还是相桢,他们都没有必须要为他做点什么的责任。
解奚琅说的随意,相桢却听的心里很不是滋味,从前矜贵,常打扮得像花蝴蝶的大师兄,如今不仅眼睛不亮了,还不爱笑了,周身更散着寒气,冷冷的像一块冰。
相桢是看着解奚琅长大的,看到他这样,哪能不痛心?
相桢心里酸:“哪过去了?这事过不去。”
这事当然过不去,解奚琅这么说只是不想继续这个话题。尽管相桢是一个待弟子极好的师父,他们也情谊深重,但那已经是过去的事了,解奚琅无法忽略七年,像当年那般。
“那也是我的事。”
解奚琅不再回避相桢,坦然和他对视,说出心里的想法:“我自己能应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