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之所安-2(第3页)
没人出现。
燕徵睖睖,越发觉得凄苦,兜动一番心事,翻身伏倒床上,呜呜咽咽哭了起来。
她得了可怕的病,爸爸,妈妈,縻哥哥……她要是死了,死在这里,他们会不会知道?縻哥哥怎么还不来,没人关心她,哥哥也不管她,就剩她一个人……
眼泪涌泉似的流了出来,从眼角边,一直流到垫单上,单子哭湿了大半边,露出下面脏旧的木板,她想起家中的凉席,滑如秋水,躺上去,如同躺在春水湖中的一叶小筏上,清凉一波波拍人入梦,竹席恍惚仍饱含着未褪尽的竹叶清香,而此刻呢,她哭成这样了,外面楞是一点声息也没有!
她抽噎着,窸窣窸窣,伸头一望,三四只耗子在桌子下钻来钻去,鼻子四处嗅东西吃,她尖叫,凤徵跟龙徵同时进来,冲到床前,凤徵道:“怎么啦,别怕别怕。”
燕徵嚎啕大哭。
“啊,嬢嬢,你这是什么病啊,脖子上一朵一朵全是红疤?”
龙徵失声。
燕徵悲从中来:“我,我也不知道,我只觉心上难过……呜呜呜呜!”
龙徵看向凤徵,凤徵道:“看样子不像热疮,真是毒疔。”
“毒疔?”
两兄妹疑惑。
“小时候我看过类似,听大人说是被蜈蚣咬过,或者蜘蛛?事到如今,也没有其他法子,只能看它会不会自己发熟,再挑破,千万防着生脓。”
龙徵道:“你确定?”
凤徵摇头,“随时观察状况。靖小姐还是起不来吗?”
“对呀嬢嬢,我们已经发现其他人了,你别到时不济事。”
“其他人,谁,縻哥哥吗?”
“北方军。”
燕徵亮起的眼黯下:“那有什么用。”
“景和已经去追,他说跟着他们能找到我们自己的人,找到了就不必担心了。”
“哼,你不就是怕我拖你后腿吗?放心,我不靠你。”
“你不靠我靠谁?”
龙徵堵她:“你瞧瞧你,起都起不来了,到时是有人来背你呢还是有人来治你?”
“你,你——”
燕徵气得发苦,她本就头昏眼沉,这一上劲,整个人直望下栽。
一个人扶住她,将她放好在床上,盖上被单,温声道:“靖少,对待病人不该是这样的,我们应该安慰她才是。”
“我——谁叫她那么气人啊!再说我也不是真不管她——”
“我们先出去吧,让她安静地歇一歇。”
自这天起,燕徵就精神疲倦得很,四肢时不时作寒作热,胃口也坏,凤徵想尽办法喂给她一点汤,就算下去,不一会也吐出来,龙徵虽然看不出所以然,但也知道,这样下去不行,病势很重了。
到这儿他不免焦急起来,问燕徵话,燕徵只是昏昏沉沉的要睡,不理会;找凤徵,凤徵比他更沉重,到第二天傍晚,刘景和回来了。
“怎么样?”
刘景和灰头土脸,“跟丢了,本来我还想趁他们休息的时候干掉一个混进去,他奶奶的他们越开越快,最后老子不但跟丢了,还迷了路!”
“这么说,你去这么久,原来一半时间都花在找路上?”
亏我还抱了多大希望!
刘景和瞧龙徵神色不愉,嘿嘿两声,将拎着的东西亮出来:“话不能这么说,迷路也是有好处的,你们看,这是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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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是用几根树藤粗糙交错编结而成的网袋,里面一捧黄澄澄鸡蛋大样的事物,凤徵道:“杏儿!”
“不错,我在山中转悠,风吹着满山的树叶子响,我闻着一点清香味,顺着过去,喝,现成的长在树上,我一下吃了十几个,味道不错,你们赶紧尝尝。”
龙徵伸手过去,拿起,觉得沉甸甸的,也不等洗,直接擦了擦咬上一口,甜美异常。一个吃完,不觉又要吃两个,一连就吃了三个。
刘景和问他道:“如何?”
“果然好吃,家里的、城里果局子里的,决无这种好味。”
“我也这么说,山野风味,毕竟不同。”
“树在哪里,你都摘完了?”
“当然!我还特地四周绕了一圈,偏生只长了这一棵果子树,实在没有,只好回来了。”
龙徵再吃两个,勉强舍得住手,凤徵吃了一个,第二个时却仔细剥了皮,往床边走去。
“我说你们这两天肯定都没什么吃的了吧,幸好有我这——”
刘景和跟在后面止住了声音:“床上是——咱们的公主殿下?”
龙徵将他拉到一边,叙说着,凤徵这边轻轻唤了燕徵两声,杏儿碰了碰她干燥的嘴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