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梅子酒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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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4章(第2页)

望着季忠良感恩戴德的苍老脸庞,汪戴心头愧疚更甚,但什么也没多说,收人钱财替人办事,他也不愿多嘴,吩咐身后的跟着的两人把东西打包好,抬着下山。

临走前,季忠良叫季雨给汪戴和另外两人一人拿了两颗枇杷。

这枇杷是李婶听说季雨生病住院了,前些日子带过来的,一大口袋,都好甜。

等人离开,季雨洗干净手剥了两颗喂给爷爷,爷爷就着他的手吃了,把四张红钞票展开放到阳光底下看,仔仔细细看防伪印记,都是真钞。

摸了把季雨的脑袋,季忠良在心里头想,总算是好起来了,雨娃子的耳蜗钱能继续攒着了。

收拾完院里的木屑,吃过午饭,季雨洗了一些枇杷擦干装到布袋子里,又把四月份酿的梅子酒开了一坛,分出来抿了一小口,还有点酸,但整体口感还行,就另外倒了一些装进小玻璃罐里。

季忠良在屋里看他鼓捣,找准时机跟着走出来,彼时季雨正揪着满满登登的布袋子想出门。

他故意问:“去干嘛?”

季雨支支吾吾解释:去找、找行哥。

爷爷撇他一眼:“我送你过去,岑之行对你好,你也跟人好好处,别犟。”

把季雨一路送到山脚,盯着季雨杵在门口犹豫半晌才敲门。

季忠良跟门内的岑之行对了个眼神,看着男人把脑袋快埋进胸口的季雨领进屋,才转身往回走。

岑之行垂眸盯着季雨,问:“你来做什么?”

男人不笑的时候眼神总带着点凶,很唬人,季雨小心翼翼看了眼,心头犯怵。

岑之行等了一会儿,季雨还是木桩子似的站在门口没动,他蹙起眉头,转头往卧室走。

季雨一下子急了,身体比脑子动得更快,一下子抓住男人衣角。

岑之行回头,眼神缓缓扫过他,从脸颊往下移到他牵着他衣角的手。

季雨手抖了一下,忍着怵意没放,单手从包里拿出新订的“小本子”

,里面有他在家时左思右想,措辞很久的话:

行哥,对不起。

我不应该随意就说要撤掉报警的,你送我去医院,帮我报警,帮我做笔录,我却什么都没跟你商量就说撤掉。

你一直告诉我要勇敢,我没做到。

对不起。

我要怎么做才能让你原谅我?你不在家这几天我好难过。

岑之行摩挲着纸张一角,季雨还是没有跟他解释撤销报警的原因,但他不打算再问了。

这些天他也想了很多。

季雨从小生活的环境跟他不一样,或许自己觉得轻而易举的事情在季雨眼中却要克服重重困难。

季雨或许有自己不得已的苦衷,他也不应该用自己的标准去衡量季雨的举动。

明知道季雨被镇上小孩儿欺负了,他还放人每天早晨独自去挖菌子,说到底季雨这回进医院或多或少也有他的责任,所以季雨说“不报警了”

的时候他会那样生气。

从思绪中抽出,季雨正小心翼翼仰头望着他,左手有些紧张地捏着衣角。

他无奈摇头问道:“你难过什么?”

季雨落寞地颤了颤眼皮,写到:

我让你难过了,我难过。

有点拗口的一句话,岑之行看懂了,说不上来那一瞬间心里什么感受,他伸手揉了揉季雨脸颊,说:

“别难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