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举案齐眉,终是意难平快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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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8节(第1页)

  她确实没哭,但是周行训那句“不疼”

肯定是假的,就他刚才那么一点动作幅度,却折腾得头上的冷汗都渗出来了。

  卢皎月想凑过去给他擦一擦,却被听到脚步声的周行训焦急地阻拦:“阿嫦你别过来!”

  卢皎月一愣:“怎么了?”

  周行训这是旧伤,又不是什么传染病,还不能接触的?

  “我现在肯定特别憔悴、特别虚弱,一点都不英武了。阿嫦你别看。”

  虚弱么……确实。

  听他说话的动静其实都能听出来,他努力拉平语调,但字与字之间还是带着不连续的停顿,夹杂着一点抑制不住的沉重气喘。

  但是这真心实意在忧心忡忡的语气……

  卢皎月一时都不知道是该气还是该笑:都什么时候了?他居然在关心这个?!

  但是那点骤然腾起的情绪过去后,她到底还是闷着声应了下来,“好,我不看。”

  一点衣料窸窣的动静,卢皎月在床边坐下了。

  她确实没有去看,而是背着身朝外,却往后摸索着、轻轻覆住了床上人的手,低声问:“我在这里陪你坐一会儿,晚上的时候去外间休息?”

  周行训有心想说‘阿嫦你回长乐宫歇着吧’,但是到底没能开得了口。

  生命力流逝的感觉格外强烈,从未有过的虚弱他自己都能觉出来。

  其实并没有人对他说什么、也没有人敢对他说什么,但是他就是知道了,也想要阿嫦陪着他走到最后。

  都到了这会儿了,他胡闹一下、由着性子来也是可以的吧?

  他闷闷地“嗯”

了声,又补充,“外殿的那个榻太挤了,阿嫦你让他们把床搬过来。”

  卢皎月:“好。”

  虽然医官从一开始就摇了头,但周行训这次的伤情反反复复、坚持了许久。

  他是个不爱吃苦却不怕吃苦的人,又干什么都要争一争,非得要与别人不同,连这种事上都不例外。

  只是夜半时分,内殿偶尔传来的隐隐痛哼和不自抑的沉闷喘息,让人不自觉地抓紧了被角。

  有好几次,就连医官都以为他能挺过去了,但是终究还是再次作。

  所以当这一日,他精神好一点、甚至能主动坐起来的时候,伺候的人惯例以为是反复的一环,却听他吩咐,“叫太子和百官都过来一趟。”

  刘通愣了一下,“噗通”

一声跪下了,“陛下!”

  泪这就要落下来。

  但周行训一点儿没给人挥的机会,连着声就催促:“快去。”

  内侍抹着眼泪走了,内殿安静了一会儿,周行训对着外面轻轻开口,“阿嫦?”

  卢皎月撩开了帘帐,缓步走近。

  看着仿佛没事人一样的周行训,她还是选择很轻地笑了一下,“不怕自己不英武了?”

  “怕。但是想见见阿嫦。”

  他这么说着,脸上露出点戚戚的神情,仿佛在说:都到了这个时候还见不到阿嫦,我可真是太惨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