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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人名为裘栋,是马镖头的副手,算得上是镖队中的二把手。
年岁约莫二十三四,生得很周正,年富力强,是个识文断字会算能写的,这一路打点官差应对客栈掌柜,都是由裘栋去跑……
若此趟镖队中无陆煜此等卓尔不凡的人物,那徐温云攻略的对象或就是他。
徐温云微微欠身,
“请问陆少侠上哪儿去了?
怎得未见着他?”
裘栋虽说年龄不大,可押镖多次,阅历甚广,是个老成稳重之人。
他昨儿夜里就听说,镖头与个清艳寡妇签了张镖单,但凡是见过那寡妇的,无一不夸貌美,好奇心驱使之下,他特意一探,如今见了真人,才晓得他们丝毫没有夸张。
忽略她脸上的那几分憔悴,说是沉鱼落雁也不为过。
“奥,娘子寻他可有事?
陆客卿除却随镖,也常会处理些自个儿的私事,人就在附近,两声暗哨也就回来了,只是镖头吩咐过,这种时候若非遇上解决不了的大事,不能轻易打搅,娘子若不嫌弃,有何吩咐可同我说,我必鞍前马后,为娘子效劳。”
有礼有节,进退有度。
这才合该是个正常男人对待她的正确态度,实在是比陆煜那个冰疙瘩强上万倍。
徐温云望着裘栋那张端方温厚的面庞,缓缓摇了摇头,眼神中流露出些遗憾,
“多谢裘镖师……
可惜我所求之事,唯有陆少侠能帮我。”
?究竟所为何事?
是陆煜能办到的,而他力所不能及的?
裘栋脸上流露出些困惑不解,正想要问这小寡妇个明白,却发现她的注意力,早已不在他身上,而是望向了前方正在休憩的雇主……
秋日烈阳下,个约莫十几岁的女孩,被排挤在了树荫外头,就这么暴晒着。
她身上的衣裳材质粗糙,极不合身,袖子仅到小臂中段,细胳膊细腿的,极其干柴瘦弱,相貌倒是好看的,只是未曾将养好,被晒得黝黑。
而树荫下,那个盘腿乘凉的老媪,却锦衣覆身,穿得很是体面,正在嚼咬着张脆香流油的肉饼。
女孩巴巴望着那张饼,使劲儿吞下唾沫,后来许是饿极了,干脆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将那肉饼从那老媪手中一把夺过,如饿狼般塞进自己嘴中疯狂吞咽。
奈何体力不济,未跑两步就被老媪逮住,老媪先是将肉饼从她喉嗓中抠出来,然后生生将她骑在身下抽打,嘴中还骂骂咧咧的。
“七姑娘好厉的手爪子,一个没看住,竟敢抢食了?如此行径哪儿有半分大家闺秀的影子?老奴这就代夫人好好教你规矩,免得到了襄阳你还这般不知轻重!你今后若再敢抢,就将手脚都捆住,一路绑着去襄阳!”
那老媪面目狰狞,显然是下了狠劲儿,抽打在那姑娘身上的每一下都不含糊,徐温云实在看看不过去,原想上前阻拦,好在有几个同样古道热肠的镖师,上前将老媪架走了。
望着那个跌在泥泞中,神情不屈的孱弱身影,徐温云只觉心头格外淤堵。
她好歹是郑明存明媒正娶的正室大妇,除了需要看郑家人脸色,那些内宅的仆婢小厮从来不敢对她有半分怠慢,掌家理事期间,虽谈不上手段雷霆,积威甚重,也算得上家纪严明,无人敢有任何犯上之举,所以不由觉得眼前这幕甚是荒唐。
“这世道莫非当真变了?
这做奴才的,不仅比当主子还要威风,竟还倒反天罡,敢对主子动辄打骂?”
站在身侧的裘栋,见她不明情况,只得立即上前,压低了嗓子道,
“娘子初入镖队,或有所不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