完结(第6页)
陀思妥耶夫斯基见此内心无奈地叹息:看来不是一会儿能想起来的事情……
“真是很抱歉。”
柯蒂斯教授深表歉意地向着陀思妥耶夫斯基说道:“我实际上已经忘记那时候发生了什么事情了。那是个动荡不定的时代,后面发生的、接踵而来的事端足以抹平我对那段如泡沫般安宁的时光的认知。”
“不过你说你是想要知道罗伯特之后的去向吧?”
陀思妥耶夫斯基听后表情遗憾地点头。
“我记得他有亲戚在美国,可能投奔美国的亲戚了也说不定。只是我很好奇为什么你知道我和他有联系?说来唐突的话,我并不觉得单论文学能让你千里迢迢过来询问吧?”
亨利·柯蒂斯转头询问。
相当犀利的问话,但魔人对此表示微笑。
他早已预料到会发生。
“实际上是因为我的父亲曾经与他是相当要好的挚友,他曾在战争还未正式打响前将自己的作品留给我的父亲……”
陀思妥耶夫斯基神情忧郁地空口编造出一个合情合理的悲伤背景故事,并当对方信了三分后深感愧疚地坦白道:
“我很抱歉我曾故意调查过他过去的行踪,以至于得到了您和他的联系。这点的确是我的错误……”
“不不不,孩子。你并没有做错什么。”
柯蒂斯越听越放松警惕,以至于愧疚地连忙打断了对方的话语。
“好吧,父辈的故事对于后辈有时候会有莫大的吸引力。”
他头疼地捂住自己的眼睛,好似联想到了什么烦恼的事情。魔人猜测应该就是他那位意气用事,不听劝阻的儿子所做出的事情。
“只是更多的话,我只记得妻子曾在那时候遇到了她的初恋……”
额……现在是聊这个的合适时期吗……陀思妥耶夫斯基对此内心表示微笑。
“巧合的是她的初恋正好名字和罗伯特相同。”
柯蒂斯语气阴阳怪气地回忆道,“但很明显他们不是同个人,更何况重名对于我们来说并不是奇怪的事情。”
“嗯?”
魔人略微困惑地歪了歪头。他表面上像是在疑惑对方为什么突然谈论这件事般,但实际上他内心有些麻木。
欧洲人正如他的祖国般习惯将家族中长辈的昵称继承给自己的孩子,而长辈的名字总是统一的、相似的,所以这也不难意外一片区域会出现多个重复名字的人。
只是陀思妥耶夫斯基意外地敏锐察觉到什么。
“您那时和夫人都在伦敦呀?”
俄罗斯人佯装惊讶地感叹。
“是的呀,但显然我们两个那时宛如生活在两个世界般互不认识。”
柯蒂斯遗憾地感叹着,随后他语气酸溜溜地说道:“不过那时即便相遇,夫人看不看得上我也是个问题。”
陀思妥耶夫斯基:……我好像戳中了他不知道什么的开关。
“您貌似对自己格外没自信?”
“也不算是吧。但夫人讲的什么绅士礼仪什么谈吐博学的确会让听者记忆犹新……”
柯蒂斯咬牙切齿地透露。
“那先生还记得您当时在做什么吗?”
“我在无所事事地参加各种纸醉金迷的活动。”
柯蒂斯教授爽快地回答。这曾经是他一段时期的常态。
“先生你可真是说笑。”
陀思妥耶夫斯基礼貌优雅地含笑回答,“当时你不还参加了文学交流会吗?”
“噢噢。”
柯蒂斯教授像是被人点醒了般苦恼地挠头道:“我对那段时间的记忆并不是很清晰……如果不是你来找我,我甚至都快忘记有那么一回事哈哈哈……”
望着他笑呵呵准备敷衍过去的面容,陀思妥耶夫斯基内心越发了然:
果然记忆是有问题的。
倘使不是针对文学交流专门询问,亨利·柯蒂斯的反应根本就像是从未接触过类似的活动般。更何况他对那时自己参与的活动看法只有一个斩铁截钉道出的‘纸醉金迷’……
可这点深入思考就会很奇怪。
倘使真的是发自内心向往并参与的活动,不可能如此粗暴简单地混为一谈。他转移话题的原因真的很像是无话可说,但又不想承认自己无话可说。
陀思妥耶夫斯基对此陷入微妙的沉思。
也难顾钟塔侍从会放弃探索这边。
魔人曾听闻过钟塔侍从拥有提取他人记忆的异能者,但倘使连记忆都不是当事人的,那又如何才能提炼出正确的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