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六回锈匕藏图通天堑壹(第1页)
黑袍客忽然拔身而起,一掌拍向耶律雷藿左肩,掌风虎啸龙吟,手心处隐约有潜雷暗动之觉,莫不撼人心魄。耶律雷藿不慌不忙,沉肩顿腰,深深呼吸,手腕陡转,猛然一掌击出,有心试试
黑袍客这看似风雨大至之掌究竟是个怎样的威力厉害,遂全力施为,绝无半分懈担双掌甫一相贴,内力疾吐,忽觉对方劲道才出即回,不由心中“嘎达”
一下,暗呼不妙,才要抽臂回势,
那黑袍客蓦然又浑身一抖,寸力狂泻而出,猛而不长,震而不滞,两股气力合一,就见他一个身子若深夜月光下黑黑的大纸鹞子,蓦然斜掠出七八丈,寻若闪电,捷似游龙、敏如灵蛇,动象
脱兔,眨眼之间已然串出许远。
耶律雷藿连连顿足,叹道:“早该料到他会伺机而逃的,稀里糊涂之间,逞强好胜、恃猛斗勇,却偏偏忘了这一茬,终究还是上了他的当。”
长啸一声,足狂奔,冲出一二丈,腾空而起,
双袖左右分展,紧追不舍。众兵卒抬头观看,见他身影若镶嵌于月亮之中,衣袂飘飘,丰神秀逸,恍恍如天神凌空,不觉齐声惊呼,大为羡慕称赞。虎甲队乘机掉转毒箭弓弩,大声喝道:“
不好了,不好了,穿黑袍的老贼头要溜了。”
毒箭此番射出,恐伤及本阵金兵,蓄而不。那黑袍客已然到得金兵大帐跟前,闻听此言,不由勃然大怒,回头怒道:“胡说什么?你们以众敌寡,还好意思责备我逃逸麽?”
说话之间,势
尽落地,数百金兵提刀捏盾,呐喊扑上。黑袍客夺过最先一名金兵的长刃,一掌重重打上他的胸口,就听这金兵一声哀号,倒飞出去足有三丈,待落地之时,已然心脉俱断、气绝身亡。另几
名金兵闯到黑袍客背后,各自举刀狠狠劈下,刀至半途,眼前银光闪烁,就听得“当当当”
几响,断刃残刀落满一地,皆被那刀锋横横从胸口穿过,身体登被斫为两截,胸口之下兀自呆呆站
立,胸口以上却飞出老远。饶是众金兵久历杀场,杀人害命见得多了,又何曾见过如此凶残裂尸之手段,不由魂飞魄散,忙不迭朝后退去。
那黑袍客冷笑道:“都是一群不知死活的浊物。”
眼见耶律雷藿追来,急忙拔足就往营中闯去,所过之处,但凡有人胆敢阻拦,莫不是被他摧枯拉朽一般,尸横飞、血肉乱溅。他存心教营
中兵卒知晓自己的手段,不敢过来拦阻,因此极尽凶残狠毒之事,遍获群尸,举目所至,竟然都是四分五裂,没有一具是完整的。
耶律雷藿怒道:“浑帐东西,出手奈何如此狠毒。你若是佛门中人,好歹也苦修佛学功课,如此暴戾残恶,便不怕死后堕汝那阿鼻地域麽?”
此言一出,那黑袍客浑身一颤,此刻又有几名金
兵小心翼翼扑至,他脚步不歇,便若一阵狂风从那兵卒身侧掠过,“啪啪啪”
数条人影飞起,俱被他出掌震开,倒不曾陨命亡魂,躺在地上“唉哟哟”
*不止。两条人影一前一后,你追我赶,
时而就在地面搬招递式、拳来脚往,时而跳跃树梢半空,穿枝绕柳、过蝶闹蜂,凌空之中翻转着筋斗互击猛打,切无留情。黑袍客不敢恋战,少攻多守,耶律雷藿痛恨此人久矣,恨不得即刻
把他擒拿,因此少御多攻,一边打,一边跑,月色之下,渐渐失去他二人踪迹。
虎甲队扭转身来,叫道:“大师兄,你有免死金牌,我们奈何你不得,只是他们--咦?”
不见乌铁手、杨不识一干人等踪迹,原来是他几个趁金兵混乱之时,悄悄越过水潭,穿绕小径,早
已经回到了石台之上。虎甲队相顾愕然,忽然摇头笑道:“不想大师兄腿脚忒快,较那兔子还更胜一筹。”
与旁边一位百夫长嘀咕几句,抬尸搬伤,归回阵中,此番长了教训,派人将栅栏缝
罅处用厚重木板牢牢钉实,又添人手巡逻看护。杨不识与罗琴站立与石台上往下瞭望,见乌铁手尚在玩弄那块金牌,不觉笑道:“乌大哥,你哪里来得如此物事?”
乌铁手哈哈大笑,道:“去年随完颜亮去打猎,若非是我舍命相救,只怕他已经膏于虎吻。他大难不死,便赐我这么一块免死金牌。其实不过是块青铜牌子,上面镀了一层极薄的黄金罢了。
”
忽然悠悠一叹,叹息声中,若喜若忧。杨不识与罗琴相顾一视,俱是一般无二的心思,暗道:“他此番知晓害他的并非是自己师父,心里自然是十分欢喜,但适才经此一事,他也变成了金
国的叛徒,再也不能轻易归返耶律雷藿身畔,不觉愁闷难当、悒郁不忿了。”
乌铁手轻声道:“这牌子再也用不得了,还给他主人吧。”
长身扬臂,将那牌子朝山下远远掼出,但见一道银黄掺杂、灼灼闪耀的弧线破空而出,须臾一晃,隐没黑暗之内。
蝉吟老翁与梅还心归洞歇息,杨不识见清风明月数个小道士哈欠不断,不住揉眼搓鼻,微微一笑,对孔池道:“孔兄,你们也乏了,早早回去歇息,此地道口,自由我来守护。”
孔池瞪了清
风明月一眼,满脸通红,连道卜用。罗琴笑道:“还是教他们回去的好,只看他们如此精神,要是还看守这至重道口,只怕就是金兵悄悄摸将上来,他们也未必能够觉。如此想来,还真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