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八回寒星茫茫若闪烁肆(第2页)
便看女子拍拍身上的尘土,缓缓站立,冷笑道:“师兄诡计多端,我再是小心,也料之不全。”
忽然想起一念,咦道:“我方才叫了几声?”
汉子眉头微蹙,如有所思,口中计算道:“一,二,似乎叫了四声,不对,不对,该是三声才对。”
顿时双眼圆睁,奇道:“你一张口,如何瞬间叫唤得三声?该有三张口。”
女子道:“不
错,如此说来,这里除了你我二人,还有那屋中的病怏怏三人,还有其余的第五人和第六人么?”
二人各提木刀木锤,仔细站定,大声道:“是谁在一旁偷窥我师兄妹比试武功,还不快些出来?”
陈天识叹道:“他们果然心细如,竟被觉了。”
罗琴笑道:“不是他们心细,而是我们心粗,却犯下如此错误。”
既然再也藏匿不得,索性从石头后面走出,道:“我们是逛山的游客,无意间从此地经过,见两位大侠比试切磋,心中好奇
,便歇下观看一二,就要离开。”
双刀女子输了一仗,心中极不痛快,喝道:“此时天寒地冻,鸟雀归巢,百兽匿迹,哪里还有什么逛山的游客?你们分明就是游荡的匪人盗贼。”
末了又带一句,却是什么“狗男女”
云云。
陈天识听她*粗言,心中颇为不悦,以为她相貌看似不丑,但举止言行实在鄙陋,不见淑女风范。罗琴却按耐不得,冷笑道:“在这荒山野岭之地,便是狗男女了么?如此说来,你二人也在此
,岂非也是狗男女了?”
那女子大怒,一挺双刀,就要扑来,却被身旁汉子阻拦,劝道:“人家本无恶意,你偏偏出口伤人,如今再要出手,岂非是挟威逞凶?”
陈天识暗道:“看这样子,他尚能讲上要几许道理。”
恐罗琴再作争吵,引致事态恶化,遂轻轻握住她的手腕,以示安抚,口中道:“讨扰了各位的雅兴,我等也心甚不安,这位大哥,我
们即刻离去。”
拉着罗琴,才要举步,听得汉子摇头道:“走不得,走不得,我伤了师妹肉身,心中已然大大的不安,恨不得跪倒在地,抱其腿膝,恳求宽恕。如今汝等又贸然闯入,言语无
状,伤了她的心情,我疼惜之下,好比万刀剐心,苦不堪言,唯一之计,便是要你们陪罪。”
女子哼道:“你何时这般体恤过我?不过是看着两个活泼泼的生人,气血充盈,面色红润,可见端健之极,于是心痒难耐,想留下来为你试药罢了。”
汉子哈哈大笑,道:“知我心意者,除了师妹,这天下虽大,却绝无第二人想。”
陈天识一惊,道:“你说什么?”
汉子长锤一摆,道:“你听不清楚么?可见得还是有些耳疾的。无妨,我用药材治人,效果显著,包你医到病除。”
双刀女子道:“所谓‘效果显著’,便是他十个人里,倒有八个是被医死的,还余下两个,一个昏迷,一个浑噩。”
罗琴脸色一变,道:“不识哥哥,我们是遇上了恶人了。”
陈天识心中恚怒,大声道:“荒谬,荒谬,我二人无病无恙,为何要试药?凡习医学药者,尽皆妙手仁心,又怎似你们这般胡乱诊病,倒如蓄意害人一般?”
那汉子不以为然,道:“正是如此,我等才唤做‘无常恶医’,我乃‘白无常’孙廷凤,她是我师妹,人谓‘黑无常’朴医刀。”
此言一出,罗琴脸色陡变,暗道如何会碰上这两个害人的魔头?她与师父游历江湖之时,曾经听得万鹏一说过,数十年前,红日教生过一次内讧,一位护法愤然之下,带领一批追随的帮众
远走西域,创立银月教,以为分庭抗礼。后银月教势力庞大,便反攻中原,欲夺下红日教总坛,自拟正统。双方在庐山五老峰与三叠泉二处大战,死伤极重。银月教终究不敌,铩羽离去。在
银月教中,有一对男女,不似夫妻,却长久同居,俨然元配;若说是夫妻,有以师兄、师妹互称,且分房而居,若未有夫妻云雨之事,便是唤做什么“无常恶医”
。他们武功不甚高强,但用
毒的本领堪称天下无双,曾在暗中施展手段,害了不少红日教弟子的性命。银月教归去,本以为他们也一并离去,不想却在这枫叶之山悄悄隐居,且害人之念,犹然不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