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七回干戈相争莫论理肆(第2页)
陈天识一惊,知晓这几人恶念浓郁,再也顾不得什么江湖名声与规矩,急切之间,恨不得就将自己杀死,心中凛然,遂收了嘻笑之状,屏气凝神,长剑之剑锋微斜,若直若偏,小心防御,正
是“吟天剑法”
之招。“红龙手”
钱四多大喝一声,率先难,剑到半途,忽然惨叫一声,扑通倒地,颤声道:“他有同党,施,施放暗器。”
大腿正插着一支飞镖。
罗琴微微一笑,依旧躲在窗楣之后,遮掩身形,手中又扣上一只破云掠翅镖。
那镖本寻常,但夜色之下,其上暗光流溢,叵测莫名,又听得陈天识一句“也不知她是否在镖上淬了毒”
,更是魂飞魄散,负痛退后,从万五田的手中接过一根银针,急急往镖上探去,见着
银针并未变色,方长长地舒出一口气来,暗呼侥幸,只是依旧心有余悸,万万不敢再上前逞恶耀凶。
车大鹏怒道:“无耻小辈,暗箭伤人,又称得什么英雄好汉?”
一面留意四周动静,一面长剑指出,戳点陈天识的“神庭”
要穴。
陈天识摇头道:“非也,我既然是小贼,当然称不得英雄好汉,你们什么嵩山五子,其实也算不得豪杰名流,该叫做嵩山五鼠才是。”
他本被强敌环伺,心中惊惧,此刻少得三人,还剩下两
人,顿时压力大减,说话也如“反守为攻”
,隐约有咄咄逼人之势。其一招刺出,先破了车大鹏的剑招,余力不减,尚能攻之肚腹,看似平平,但角度刁钻古怪,极难规避。车大鹏欲用剑格
挡,看对方剑法,明明一剑而来,却似数剑崩,一时之间,不能挥手,不觉骇然,唯有纵身后退。
他退敌进,陈天识牢握先机,遽一步踏上,听得璞的一声,长剑正在车大鹏的腹前划过,将他衣服拉出了一道口子。
车大鹏大惊失色,咬牙挥出一剑,逼退陈天识,低头观之,颤声道:“你,你这是什么剑法?”
曾二平瞧的真切,也是惊惧不定,长剑在手,捏按红缨,不敢上前。
陈天识笑道:“你们是大贼,这就叫做‘打贼剑法’。”
他话音甫落,东厢房一窗陡开,扔出一个鸡骨头,正砸在陈天识头上,听得蝉吟老翁呸道:“刮噪喧闹,吵得我睡不着觉,那倒也
罢了,为何还敢说我的剑法是什么‘打贼剑法’?实在该打。”
陈天识慌忙躬身一礼,讪讪笑道:“他们若是英雄豪杰,我也可以说是‘灭英剑法’,或是‘镇雄剑法’,只是他们委实算不得好汉侠客,只是大贼,不得已委屈您老人家的剑法,多了一个
‘大贼剑法’的绰号。”
众人大惊,本以为此院闹鬼,人丁稀落,皆已逃亡,不想先跳出一个剑法高明的少年,而后有人巧施暗器,此刻不防,又多得一个老头。
钱四多叫道:“屋内的老匹夫,方才的铁镖,可是你打出来的?”
蝉吟老翁哼道:“是我又怎样?可惜不是我,若我要出手,哪里会刺你大腿,肥嘟嘟地全无铿锵骨气,正该专射你的薄弱咽喉、致命气穴才是。”
他语气平淡,但听在嵩山五子耳中,却是无
穷无尽的狠毒,各各退后一步,心惊肉跳。
完颜乌蒙暗道:“这屋内的老人,武功似乎极其高强,我若能得他相助,性命无虞也。”
又要往东厢房爬去,不过几步,牵动身上青肿淤血之处,疼痛所过,龇牙咧嘴,再也不想动弹半分
。
言老三胆子最怯,机伶伶打了一个寒战,道:“老四,方才他门窗紧闭,哪里能够打出镖来?你也是冤枉人家老前辈了。”
竟有丝毫谄媚讨好之嫌。
蝉吟老翁道:“胡说,我不开窗子,就打不得飞镖了麽?便是贯穿而出,也依旧能够保持得力道与准头。”
言老三连声道:“是,是,依凭老前辈的本领,这闭窗镖大法,那是轻松之极的。只是我看窗纸没有丝毫的破损,可见得必定不是老前辈出手。”
蝉吟老翁哼一声,半晌呼噜再起。钱四多
惊道:“如此说来,打镖害我者,尚有他人?”
偷眼往四周觑探,也不知黑茫茫的夜色之中,到底还隐藏了多少江湖好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