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日出东方,唯我不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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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41章三劫下(第4页)

对于潜在摇钱树,浓姬的语调和善了许多。

“嗯,我么。”

东方不败仰望星空,若有所思。月色下他明亮的双眸似乎令满天繁星尽皆失色,同为女人的浓姬一时间也有些心神恍惚,她心头突然泛起一种感觉,自己仿佛又回到了十五六岁的年纪,有疼爱自己的爹娘,有芳心暗许的心上人。满怀花季少女的美好梦想,简单而纯净。

然而十几年过去了,父母在贫病交加中撒手尘寰,青梅竹马的心上人被大名征召入军,化为累累白骨。自己出卖皮肉,被这物欲横流的尘世涂抹的面目全非,昔日种种,阵阵心酸,自己年华已老,那种澄净清澈的眼神更是不复存在。

“叫我诗诗吧。”

东方不败的话语及时把她从对往昔的伤怀中拉了回来。他的脸上浮现出一种难以形容的表情,很复杂,甜蜜间混杂着怅然,旋即转为迷茫,最终化为淡淡的伤感。这让他看上去有些历尽劫波的沧桑。

“哦,诗诗,这不是我们扶桑的名字,是明国名字吧。”

浓姬用力抽动了两下鼻翼,把方才几乎要滚落得泪珠强行止住。她怕对方看出自己的窘迫忙把话题转移到自己熟悉的业务上,接着又道:“对对对,是个好名字,就用它吧,就说自己是明国人!你方才唱的那个歌很好听,听得出来是明国话。放心,你个子高,他们看不出来的。明国人在我们这里很稀有,客人舍得给大价钱。哎,这眉毛怎么这么粗啊?但配你的脸又很好看,真奇怪。”

东方不败微微侧,眉间含笑,望着如知了般喋喋不休的浓姬,也不说话,只是静静地倾听。

“我跟你讲一下这里的规矩,客人由我安排,所有度夜资由我统一收取。三七分账,我七你三。可不是我刻薄啊,我还要拿这些钱去打点关系,给姐妹们添置衣服。不过你放心,我会把上等客人留给你的。”

浓姬正说得来劲,流莺营里面突然爆出嘈杂的喧闹,笑声、骂声甚至还有哭声混杂在一起。几个流莺哭着跑过来,身上衣服被人撕扯得乱七八糟。她们身后不远处十几个的浪人嬉笑着紧追不舍,阵阵刺鼻的酒气扑面而来。

浓姬的眼睛一下就瞪圆了。

按照这里的规矩,任何人要来找女人,都要先双方谈好价钱,你情我愿方才可以办事。每个流莺挣得的度夜资七成要交给她,除了修缮流莺营地外,她还要分出一些给当地的官员和浪人头子作为保护费。所以一直以来都是风平浪静,彼此相安无事。

但今天这几个醉汉显然太不给自己面子了,浓姬觉得有必要在新人面前显示一下自己的威严。她越众而出把那几个流莺让在身后,接着双臂张开挡住后面的浪人。

“你们太没规矩了!”

浓姬认得为之人叫宫九郎,是这伙浪人里的小头目,平日围着自己身边点头哈腰像条狗,今天不知怎地灌了两瓶猫尿就敢如此放肆。

“哦?是你?”

宫九郎打了个泛着臭气的酒嗝,眨眨通红的醉眼笑道:“你不让我找她们,那你来陪我。”

,说着大手一把就抓住浓姬的手腕。

“你不配!”

伴随着怒叱,浓姬一记响亮的耳光摔在了那张醉脸上。

“八嘎!”

宫九郎一耳光把浓姬扇翻在地,恶狠狠抽出佩刀恫吓道:“别以为你跟我们老大干过就了不起!我们浪人无法无天,昨天你是老大,今天我是老大。那个死鬼已经被我干掉了!实话告诉你,明天我就要去高丽打仗,今天我要玩个够本!”

看着血淋淋的刀锋,饶是浓姬平日作风泼辣,现在也吓得魂不附体,哪里还说的出半个字。

看到平日高高在上骄傲如孔雀的浓姬被自己踩在脚下,宫九郎心中无比畅快,狞笑着道:“小贱人,平日威风哪去了,今天大爷我”

,倏然间话头突然生生顿住,一根洁白纤长的手指抵在了他左腿,“诶,大爷,她今天不舒服,我来伺候你好么。”

声音低沉悦耳,略带慵懒。让人听了后有种畅饮美酒后的醉意。

宫九郎的声音戛然而断,脸上青筋暴凸,喉头间出咯咯几声便轰然倒地。边上的几个浪人不明究竟,还以为他饮酒过度便凑上前迭声呼唤。

东方不败轻轻抽回手指。

浪人本就是来自四面八方所构成松散无序的团体,众人叫了几声不见他醒来便纷纷散开各自找乐子去了。

喧嚣中一个身材粗壮,额角有条刀疤的汉子腰挎大号野太刀,身上穿着乱七八糟不知从何拼凑而来的武士衣装,在众多浪人的簇拥下步入营地。显然他就是这伙浪人中新的领。

和其他人不同,久经欢场的浓姬自然懂得弱肉强食的道理,换个老大也无非床上换个男人而已。随即收拾好情绪,擦去嘴角的血迹,收拾停当的脸上又泛起职业的媚笑。

“叩见大爷。”

以她为的全部流莺双膝跪地,向大喇喇坐在那里的浪人头子行跪拜大礼,正式表示依附之意。

东方不败也随众人跪下,只是并未向其他人那样行跪拜之礼,只是微微欠身,他本就身材高挑,此刻在一众流莺中更显鹤立鸡群。

“行礼啊。”

身侧跪伏于地的浓姬轻轻拉了拉他的衣角。

东方不败轻轻摇了摇头,他的骄傲不允许自己去跪拜任何人。

“好,以后这里就是我说了算,今晚不用接待别的客人了。”

浪人头子开怀大笑,肥胖的脸颊在欲火蒸腾灼烧下红得犹如煮熟了的蟹壳。他早已选定了自己的战利品,只待挥戈上马,驰骋达旦。

在火光映照下,东方不败美艳如妖。

指尖暗自扣住一根飞针,从一进营他就看出来这伙人除了那个头子步履沉稳,有些功夫外,其他人脚步虚浮,没什么高妙武功,无非就是伙莽夫而已。他有绝对的把握可以在弹指间不动声色的杀掉他们全部。

就在飞针将要弹出的那一刹那,倏地心头一紧,身体本能的起了反应,如同整个人被投入冰湖,身体每一根血管都灌满了冰柱。

忽听一个干枯萧索的声音笑道:“哎呀呀,听了这位武士大爷的话,我可好生为难,如果说女人和这里我都想要,不知道大爷您会不会生气?”

浪人头子的笑容猝然凝住,循声望去。

沉沉暮色化出两人,一老一少,一主一仆。

注一:番太是指日本的更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