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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外,以方今这个交通往来不便的环境,他们也不会随便跑到长安洛阳来,看到他们酿造出的酒被重新包装兜售。
至于另一面,这其中的差价,应该也足够让葛萨为她所驱策了。
李清月又补充了一句:“您想想,到时候还能顺便让葛萨帮忙,将蜀中的一部分特产也运送到洛阳,或者是干脆兜售到域外,这都是一笔稳赚不赔的买卖。”
武媚娘哑然。
这孩子的脑子是怎么长的?
为什么连这种算盘都能打得出来?
可仔细想想,这举动等同于是将益州的段宝元、梁州的唐璿、回纥商人葛萨还有她们如今正在经营之中的洛阳,全部都给贯通了起来,谁能说这不是一个好主意!
到时候,蜀中与汉中作为她的后备力量,回纥商人作为一路特殊的眼线,带来的回馈势必能随着时间推移而累积。
而她目前所需要做的,也仅仅是寻找一个特别一些的酒方,还有,给行将在洛阳买下一处商铺的葛萨以更多的优待。
后者,对如今的她来说只需要一句话而已。
她思量了一阵,最终还是给出了个肯定的答复:“就按你说的办吧。”
连让唐璿种地两年这种事情都做出来了,可见阿菟是真想做好这件事,而非异想天开的。
李清月欢呼一声,“多谢阿娘。”
下一刻她就拎着那几张纸奔回到了桌前,准备继续写完这封给唐璿的信。
至于要如何处理跟当地豪强之间的关系,李清月就先不操心了。
唐璿这个人表面上敦厚,实则权力欲和谋划一点不缺,他心里有数的。
就算真遇到了问题,还能给她当新的实践内容呢。
武媚娘看着她这个奋笔疾书的样子,又忽然觉得,阿菟这个逮着机会便尽快下手的样子其实也跟她很像,以至于那原本还有几分无奈的神情,都已变成了柔和下来的笑意。
她便又信口问道:“方才我来的时候,你说你有三件事要做,告知唐璿计划和给那西域胡商再找点事情做各算一件,最后一件是什么?”
“哎呀,您要是不说我险些给忘了。”
李清月拍了拍脑袋,连忙将手中的笔给放了下来,又三步并作两步地蹿到了武媚娘的面前。
“阿娘,您觉得我老师的位置,是不是可以再动动了?”
转眼之间,刘仁轨都做了她四年半的老师了。
可唐璿都跑去当一州长官了,刘仁轨硬是凭着他的耿直脾气,继续混在那个谏议大夫的位置上,怎么想都挺屈才的。
他有多少学问本事,李清月师从于他,难道会不知道吗?
更何况,翻过年去,刘仁轨就有六十周岁整了。
纵然李清月知道,刘仁轨的事业便是从这个六十岁开始起步的,但没有了李义府,也就没有了刘仁轨被迫远赴边地的经历,那他得从何处开始发挥呢?
她可不希望,是因为她这个徒弟的问题,竟将老师未来的前途都给蝴蝶掉了。
所以,无论是出于她想要参与到剿灭高丽之战中的想法,还是不能让老师屈才的愿景,刘仁轨都该在职位上有所变动了。
这就是她想做的第三件事!
“阿娘,这事应该不难办吧。”
不难。
武媚娘可以直接给出这个答案。
她一点也不觉得阿菟的这个建议有问题。
阿菟此前能干脆利落地扳倒她的异母兄长,让李忠落个被流放的结局,足以证明她在政事上的眼光,和维护她们母女利益的立场。
那么让刘仁轨升官,大约也不能简单地归结于是私心作祟。
何况,武媚娘本就觉得,自己若要借着这出理政拉拢到更多的助手,原本就是该当对外放出一个信号的。
那便是她这个皇后并不只会打压外戚以讨好陛下,已能将影响力施加到官员升迁之上。
刘仁轨或许不是个会因为恩惠而站队的人,却无疑是个可作为过渡信号的人选。
她竟然不知道是不是该当说,多亏当年将他选作阿菟的老师了。
武媚娘问道:“你想将他放到什么位置上。”
李清月答道:“单独为其加官,不说老师是否愿意接受,对阿娘来说也影响声望,难免有安插亲信的名头,倒不如就在剿灭高丽的战事中为他放个合适的位置吧,万一这仗打赢了,也更有升迁的理由。”
武媚娘闻言一笑,摆了摆手:“阿菟啊,你思虑周到是好事,但过于谨小慎微又未必是了。”
在那场献俘大会上,武媚娘已看得清清楚楚了。
现如今的情况下,陛下对她的依赖,其实远胜过她对陛下的需求。
所以她完全可以试探性地多走一步,并没有什么不能“加官过重的说法”
。
至多就是要顾念一下女儿和对方的师徒关系罢了。
“合适的位置……”
她垂眸沉思了片刻,说道:“我可能还真有一个颇为合适、但又稍显大胆的位置可以给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