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略过那些四溅的血沫,少年转身准备离开这里。
脚步在跨出门槛时停住,随之话语响起。
“待这场战争结束,我会亲自将「■■之心」送回到协会,前提是你安安静静呆着,没有再做多余的事。”
话音未落,云非枝迎着日光走出饭店。
无人会发觉店内的一切,因为早已被屏蔽于人眼之中。
刚迈出的脚步再次收回,面前一排排的云骑将士早已围堵在饭店前,在看到他时就齐刷刷将武器对准了他。
“我等奉命缉拿「丰饶祸使」云非枝,他人勿扰。”
耳边是云骑对其他围观群众的解释与警告。
‘开始了啊。’
云非枝在内心叹息,目光与率领云骑前来的白毛对上。
“看来景元元你已经处理完那些文卷了啊。”
少年还像寻常般和他打趣,景元却握紧了手上的「石火梦身」,紧抿着唇,片刻才眼神坚定道:
“是你自己主动随我回「幽囚狱」,还是被我缉拿回「幽囚狱」。”
云非枝无奈地耸肩,摊手,“真是抱歉,这两种选择我都不会选呢。”
“我选择,第三种。”
少年的身形诡异地虚化,下一刻便贴近景元的面前,双指并合点在他的额前。
“晚安啦,景元元,祝你有个好梦。”
身体不受控制地往后倾倒,眼皮也沉重地垂下,最后印刻在景元脑海中的是少年的盈盈笑容,与云骑们前刺的长枪。
再次醒来时,景元看见的是雪白的天花板,耳边是师父和白珩的对话。
景元没有听清她们在聊什么,只觉得脑袋里有什么东西在嗡嗡作响。
白珩率先注意到景元醒来,打住与镜流的交流,坐到床边关切问道:“你还好吗景元?”
突然得知云枝非云枝而是云非枝那位「丰饶令使」时,白珩震惊了好久,简直不敢置信。
白珩:你说什么!我多年的好朋友怎么突然从「欢愉」令使突变成「丰饶」令使了?!
但是收到消息说好友景元在抓捕对方时昏迷不醒,白珩也顾不上震惊了,连忙赶来丹鼎司,正巧与镜流一并撞上。
“我没事,不用担心。”
景元摇头,他自己的身体自己清楚,简直好得很。
云非枝就只是让他睡了一觉,缓解了他疲惫的精神,甚至他日积月累那些因为高强度修炼而累积的暗伤也被修复了。
“那就好,”
白珩拍拍胸口,“没事就好啊。”
镜流看了一会儿,决定离开。
“既然你无事,我就先走了。前…他的通缉令将军已经下达,一旦发现必须将其押入「幽囚狱」。”
镜流差点又顺口地喊成了「前辈」,还好她反应快改成了「他」。
“…师父,我知道。”
景元知道镜流以为他是留手了才提醒自己。
但他的确早已下定决心要将云非枝送入「幽囚狱」,只是对方实力比自己强,根本没时间反应而已。
若不是他的身份所在,他很想说:是对方手下留情了,不然一整个「罗浮」仙舟都会被对方活化。
白珩看看冷脸离开的镜流,再看看强颜欢笑的景元,又想到云非枝的真实身份,心里难受至极。
十几年的时间,她本以为云非枝已经和他们成为了好朋友,结果上天和她、和他们开了个玩笑。
相处已久的朋友,却是「寿瘟祸祖」麾下的第一令使,云非枝。
听到云非枝和景元对上,对方失踪无影而景元昏迷不醒时,白珩觉得天塌了。
原来…他们多年的友谊根本就没有被放在心上吗?
但当从医师口中了解到以及景元亲口解释下知晓对方并未伤人后,白珩心里松了一口气。
还好还好,起码…这些年的相处都是真的,实在的。
但将军已经下令,哪怕过去情谊再重,他们也不可能违背命令。
「丰饶」与「巡猎」之间的仇恨不是他们能化解的,仙舟人逝于丰饶孽物手中的生命千千万。即便她有心,也不能替别人原谅。
尤其是,好友镜流和应星。
他们皆因丰饶孽物而失去故土。
白珩扭头,望向仙舟那蓝白天空,在心里默念道:‘…云前辈,可以的话,你离仙舟越远越好吧。’
这是她作为朋友仅能做到的事了。
如若再次见面,她也将同好友一样拿起武器,执行将军的命令,将其送入「幽囚狱」关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