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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嗯,”
陶东岭笑笑:“我知道。”
吃完陶东岭开了表叔的车回出租屋,十几天没回来,屋里倒也干净,表婶有他这儿钥匙,每次他出门跑车快回来之前都会过来帮着收拾一下,也没少一边收拾一边跟表叔念叨东岭也该谈个对象了,岁数也不小了,还总这么一个人,家里常年清锅冷灶的,让人看着心酸,日子都过得没奔头。表叔倒向来不在意那些,说她:“都这么些年了你还没看出来吗?东岭长得周周正正一大小伙子,这些年钱也没少攒,他要想找早就找了,他就压根没那个心思。”
表婶说:“那你倒是催催他呀,他自己那个爹不像样儿,不管他的事,你多给操点心。”
“就是有那么个不像样儿的爹,东岭才不乐意成家,孩子打小凄苦惯了,他一想到他妈,他心里那个结就解不开。”
表婶叹气:“……挺好个孩子,就是命不好。”
“你甭操那个心,”
表叔说:“东岭跟我从来不聊这个,他早都不是小孩儿了,心里有数着呢。”
陶东岭第二天一早去批市场买了香烛纸品,又买了点带回家的东西,开车回了老家镇子。
老家离城一个多小时,跟陶东岭常年天南地北跑的距离没法比,但他离家后最不常回的就是这儿。一年顶多一两趟吧,回来给他妈坟上添添土,添完就走。因为他要是不回来弄,陶建朋不可能弄,都说人心都是肉长的,陶建朋大概不是人。
陶东岭也没指望过什么,他逢年过节也跟城里的人一样,买点烧纸找个十字路口,拿粉笔在地上画个圈儿,写上“惠香”
两个字,点上根烟,然后把纸一张一张烧在圈儿里。
思念这种事未必非要站在坟前才能做,只要心里有,身在哪儿都能纪念。
况且本来也见不着了,陶东岭几岁的时候就清楚,他和他妈,这辈子都见不着了。
陶东岭把车停在大门口,从车上下来拿下东西,恰巧碰见邻居。
“东岭回来啦!”
邻居看见他,有点惊喜。
“徐大爷。”
陶东岭也笑起来,拎起一箱牛奶,一大袋子水果和一条烟走过去,“正好要过去看看你和大娘。”
当年没妈之后,陶东岭没少在徐大爷家蹭饭,徐大娘心善,动不动就抱着陶东岭抹眼泪,徐大爷也没少一次一次大晚上去坟头前把陶东岭背回来,村里很多人都记着陶东岭小时候多可怜,也都多多少少接济过他,他都记着。
“回来看看你妈?”
徐大爷问,他知道陶东岭不可能冲着陶建朋回来。
“嗯,挺长日子没回来看看了,烧点纸。”
陶东岭掏出烟递了一根过去,按着打火机给老头点上。
“那你弄完了回来上我家吃饭,我跟你大娘说一声。”
徐大爷抽了一口,转身咳了两声,“你爹估计又没在家,天天在麻将馆泡着,正事儿不干。”
陶东岭笑笑:“不用,别麻烦了,我弄完就走,下午还有事儿。”
徐大爷正要说什么,眼睛往陶东岭身后看了一眼,陶东岭回过头,看见陶蔚她妈不知什么时候站在了大门口,正阴着脸看着这边。
陶东岭回过头来,说:“你忙你的徐大爷,我这儿弄完直接就回城了,别让我大娘忙活。”
他说完回到车上拿出一兜子香烛纸钱朝着那女人走去,女人站在门口没动,陶东岭绕过她进了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