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渡我九重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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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9章(第1页)

夭枝在侍卫的搀扶下出宫,跪得太久,她的双膝已经红肿,走路都有些僵硬。

宋听檐的事或许可以告一段落,但她劫天牢是板上钉钉,皇帝不可能通融。

她自然是要去天牢呆着,必然是没有再出来的机会了。

往日小事未卜先知无伤大雅,但她这次连分布图的事都说能料算出来,皇帝怎么可能不防她?

即便不杀她,也会关她一辈子。

宫外等着的洛疏姣早早便听到消息,她原以为夭枝说的有办法只是说辞,却不想她当真是有,竟然是直接去劫人,一时满是言说不出的钦佩之意。

她见她出来,连忙迎上来,看向夭枝周围押送的侍卫,“可否容我和夭先生说几句话,此一别久矣,我想送一送她?”

侍卫们自也通融。

夭枝见她走近,当即低声开口交代,“你派人去近郊的李记糕点铺子接人,殿下若醒了便可以来见我。”

洛疏姣连忙应声,这般雪天,她看着夭枝额间尽是细密的汗珠,可见此事艰难,连她这般素来散漫,何事都不放在心上的性子都这般费神。

庭院之中,雪落枯枝。

宋听檐站在庭院之中,看着檐上积雪,瓦下青苔。

片刻后,院中传来了动静,季尧安从前头铺子店疾步进来,“殿下,有消息了,夭大人被下了天牢,性命无忧,但……但怕是难再出来。”

黎槐玉一惊,这竟是要关一辈子吗?

她如此年轻,如何使得?

宋听檐闻言未语,良久才开口,“还有什么?”

“有人来送口信,说夭大人要殿下醒来想法子去探望她,她有话与你说。”

宋听檐闻言未语,似乎心神未在,片刻才开口,“备马车。”

黎槐玉有些担心,“殿下如今能出去吗,可真的安全?”

季尧安将情况一一说明,“陛下下令彻查,且将大理寺的官员都查办了一遍,尤其是经办殿下一事的,全都洗干净了。”

天家的洗干净,便只有血洗。

宋听檐闻言回屋的脚步难得一顿,显然未曾料到她的动作这般快速。

人还在下天牢,那边就处理干净了,果然是喜欢怕花亡便先亡花的人。

他想去往日不由一笑,抬步踏进屋里。

黎槐玉有些担忧开口,“殿下可要千万小心,我陪您一道去罢。”

宋听檐进了屋,闻言转身看向她,话中有话,“黎姑娘,我孤身一人来往已经习惯,无需陪伴。”

是无需陪伴,还是无需她陪伴?

黎槐玉心中一涩,苦笑而又胆大,“殿下是有了心悦之人吗?”

宋听檐正要关门换衣,闻言亦是坦然,“没有。”

黎槐玉看着他关上门,心中难免失落,既便是没有心上人,但也不会心悦她的意思。

但她转念一想,既他心中无人,那她

岂不是还有机会?

忽然,宋听檐重新打开了门,看向季尧安,“先送进去些柔软丝绸的被褥,逗趣的玩意儿,吃食也不可含糊,她虽不挑嘴,但不爱吃的便是随口对付。”

这人说的是谁,都无需道明。

季尧安自然也清楚,“下官明白,这就去办。”

黎槐玉听到此话一顿,看向宋听檐重新关上的门,心中期许慢慢落下,如这冬日雪冷得明白。

天家子弟自来贵重,从来都是由人伺候,怎需这般事无巨细,倒像是他自来精细养着的一般?

-

夭枝被关进天牢的半日,便有人来看她。

天牢幽深,他从远处过道缓缓走来,站在牢门前,视线落在她身上,一身白裘,面容清隽,如往日一般,又似乎有些不同。

他面容有几许苍白,显然身上的伤不轻。

夭枝起身往他那处走去,如平常闲散一般关切道,“身上的伤可有好些?”

“好多了。”

宋听檐缓声开口。

夭枝语塞,竟不知再问什么,‘吃了吗’这样的话题好像有些干。

她一时只能拽着小胖鱼玉佩摇着玩。

宋听檐站在原地看她,默然许久才缓缓开口,“父皇下了旨,你可知自己要一辈子呆在牢狱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