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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揉了揉眼睛,将歪掉的口罩戴好。
就在这时,距离他只有一步之遥的门突然被嘭地打开,紧接着传来一群白衣员工惊慌失措的杂乱喧吵。
艾森的眼神骤变,表情一下子变得严肃。他大步上前。
阿水匆匆赶上去,他跑到门口,在人群的拥堵中推搡着看到了正中心的画面。
原本应该被约束带绑在护理床上的男人此刻双目充血,身上还挂着破碎的防护带。
男人深邃的五官半边染血,沾着血污的袖口被鼓起的肌肉绷紧。
不知道是哪里出错导致他有了下床的机会。
周遭的医疗用具和药剂四仰八叉地躺在地面,诉说着几秒前的混乱。
男人青筋蹦起的手里死死捉着注射药剂用的针头注射器,扎在身下一个护理的脖子里。
闪烁着银色冷光的注射器划进脆弱的跳动的脖颈。
血点呲地疯狂飙溅。
场面一度陷入混乱,三四个男性警卫迅速上前阻止。
棍体与肌肉的相互撞击的身响让阿水头皮发麻。
等到那个被压在身下的倒霉蛋在一片混乱中被人拖出来时,惨叫声已经变得虚弱。
肺腔里像是灌满血泡,不断地呛声,声嘶力竭地咳出一串模糊的气音。惊悚无比得被人抬了出去。
听得阿水喉头一紧,也跟着喉咙阵阵发疼。
而让阿水更加心惊胆战地是这个名叫莱恩的男人在接受了电棍的毒打之后,竟连吃痛的抽搐都没有。
他不带一丝停顿地缓缓抬起头,绿洇洇的瞳孔竖起,随后绽开一个毛骨悚然的微笑。
他的身材太过高大,对比之下连病房都显得过于逼仄,整个人压迫感十足。
阿水止不住后退一步,他僵硬地抬脚准备离开。
只是一个非常轻微、小心的动作。
男人却好像察觉到了他,目光如同捕捉猎物般穿过人群迅速盯上了阿水。
他一头金发,发尾还沾了猩红的血色。被囚服包裹的强壮身体,爆发出蓬勃的力量。
阿水向后挪动的脚步一顿,额头冒出冷汗。
看见他的动作,不远处的男人嘴角一点点拉大,上扬,吃吃地发出不明的声响,令人不寒而栗。
阿水毛骨悚然,他的心脏在颤抖。口罩下方的脸苍白一片。
……
阿水在被拉出治疗室的时候终于忍不住脱下口罩开始干呕。
萦绕在鼻间的血腥味依旧时有时无。
艾森见怪不怪地递给他一杯水。
阿水面色惨白地喝了一口,失去血色的唇渐渐有了精神气。
“这是……病发状况?”
阿水压了压颤抖地指尖。
“当然,随时都可能发生。”
阿水现在终于明白了为什么歇洱斯的月薪如此高昂。
这是一场用生命做赌注的竞赛。但是……
“那个护理是个男人。”
阿水皱了皱眉。
阿水清楚地看见了他具有明显男性特征的体格。他不可能看错。
“为什么会下意识将同性对象认为是自己的……呃狂热头子。”
阿水想不出别的词,勉强觉得这个还合适。
腰上别着警棍、臂膀几乎有阿水大腿两倍粗的男人好像听到了什么惹人发笑的笑话,怪声怪气地偏过头:“嘿宝贝,歇洱斯可不排斥基佬。”
“在这没有女人的见鬼地方,多的是被抓去或者主动摇屁股吃男人鸡巴的人。”
阿水认真地听着,然后蹙起眉。不知道是因为艾森粗鄙的话又或者是视线里若有若无的打量。
是因为环境的特殊性,所以针对的对象无论男女。
“那为什么a1023会突然攻击人?”
阿水轻轻地问。
艾森皮笑肉不笑,直白粗鲁道:“他对男人的屁眼没有兴趣。”
就是直男。阿水给他的话做了简单的转述。
“过度靠近他的人会被他潜意识认定为别有用心,让一个连同性间的触碰都难以接受的人却要接受同性作为爱慕者本身就是不可能的事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