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3章 父子(第2页)
他解释道:“曾有个医术高明的郎中说,老衲之血颇为特殊,可与许多人的血相融,或许能救圆澄。”
白胡子大夫摇摇头道:“所引之血必须是与小师父有极近的血缘关系之人的血,也就是父母或者同胞兄弟姐妹的血才成,旁人的血都不成。”
“就死马当活马医,试试看吧。”
释千乞求道。
“不成,老夫从不做这种没把握的事儿,若他死了,就算你们不找老夫的麻烦,老夫这心里头也过意不去。”
白胡子大夫很干脆地拒绝了。
释空大师欲转身离开,似已决定放弃元澄。其他僧人面露不忍,也垂着头跟着释空大师往外走。
释千急了,他对白大夫道:“取老衲的血吧,老衲是……他的父亲。”
此言一出,释空的身体微震了一下,他回到禅房坐定,念了一声佛号。
“师叔,您说的都是真的?”
说话之人,赫然是“重伤”
的圆澄。
傍晚时,宋瑄拿着齐竺的木鱼找到了圆澄,告诉他木鱼上被人下了毒,且那毒是导致齐竺死亡的直接诱因。圆澄失态地大声说“不可能”
。问其原由,他见宋瑄已然知晓了他与齐竺的关系,便将事情和盘托出。
齐竺之所以愿意让她珍爱的木鱼离开她身边,是因为圆澄告诉她,她的生辰快到了,他也不便为她准备礼物,便请她将木鱼拿给他,他请师父为木鱼开光,从此保佑她安康长乐。这主意正是最疼爱他的师叔释千提出的。
释千对圆澄说,齐二姑娘用的那个木鱼是已故的齐老夫人用过很久的,已然没了灵性,最好给它开光,圆澄便向齐二小姐提出,齐竺欣然应允,立即将木鱼交给圆澄。
圆澄欲将木鱼交给师父,释千却道师兄近日正在苦修,除了他不见旁人,可由他代为转交,圆澄自无任何疑议。
石森潜入释千的禅房,在蒲团下的暗格里搜出一块药膏,正是由一品红、夜来香和五色梅混合而成的痒药。将药膏涂抹于木鱼上,只要齐二姑娘沾到一点儿,就一定会中毒。
释千告诉圆澄,木鱼已然开了光,他已将木鱼送还到齐二姑娘的禅房。木鱼被他做了手脚,自然不能再由圆澄转交,释千便趁齐竺不在禅房时将木鱼放了回去。齐竺以为木鱼是圆澄送还的,自然不会有什么怀疑。
斗笠在隐秘禅院的一间禅房的木箱里被找了出来,上面有浓重的檀香味。
凌空寺的僧人都知道,释千面生黑子,日日用檀香涂抹面部。《本草纲目》有言:“面生黑子,每夜以浆水洗拭令赤,磨汁涂之。”
除释千以外,寺中无任何人用檀香,斗笠的主人是谁,显而易见。
释千见事情败露,重重叹了口气,似遗憾又似解脱。他表示自己身负杀孽,无颜自绝于凌空寺,求师兄释空允其下山自裁。他是案犯,理应被押解回县衙,经堂审后定罪判刑。
凭释千交出的地牢牢门钥匙,张晓晓被救了出来并被唐捕头派人立即送回了张府,据说她一回府就被张知州禁了足。
最终,凌空寺这桩诡异的杀人案以“齐二姑娘不慎沾染致痒物不堪其扰热油入喉而死”
定案。这般处理,无论是齐家还是凌空寺都无异议。
如此,齐竺失身于圆澄的事被掩盖,齐家不至于因此蒙羞,圆澄亦不至于因此身败名裂,凌空寺的名声得以保全,真正的凶手也会伏诛,只是不再经堂审程序而已,既没有放任凶手又顾及了各方的颜面。
案件解决后,宋瑄就带着柳妙璎回了京城。柳妙璎一头扎进棠梨居的书房,铺开宣纸,磨好香墨,提笔将脑袋里泉涌的文思一股脑儿地化作文字,行云流水,一气呵成。
她的话本新作原本只写了寥寥几页,如今有了灵感,文稿一下子就新增了厚厚的一沓,此回标题便是“清俊僧人情定官家贵女,无情生父挥刀斩断孽缘”
,熬了两夜,洋洋洒洒写了好几十页。
写完一整回,柳妙璎既疲惫又兴奋,用了一大碗热腾腾的红枣小米粥之后,带着对话本大卖的美好憧憬,沉沉入睡。待补够了觉,柳妙璎立即将墨水将将晾干的新故事拿给柯瑶以及前来做客的卫昕怡看。
“如何?是不是比先前好看多了?”
柳妙璎搓着双手,一脸期待地看着柯瑶和卫昕怡,问道。
“额,这个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