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许贺添不敢置信地“呵”
出声,“什么时候的事儿”
像是准备好了似的,中年妇女对答如流道“禾苗老早就开始申请了,前段时间就收到那个叫啥欧非儿的东西了”
许贺添舔了舔嘴唇,静默了好半饷,没说出话。
中年妇女瞳孔闪了闪,抠着菜篮往下走,自言自语地大声道“我得赶快去买菜了,我们家小煜马上补课就要回来了,今天得给他炖个鸡汤补补身体”
“”
许贺添头缓慢垂了下去,眼睫一动不动耷拉着。
“国,洛杉矶。”
他无意识地低声重复了遍。顿了下,他听见自己忽的出声,“得去问问哪个学校。”
少年抬腿,两步跨作一步地往下跑。
许贺添腿长跑得快,还没出楼道,就看到了中年妇女的在角落里缩着的背影。
她左右瞧了眼,正捂着嘴打电话。楼道狭小,回声很大,倒也足够许贺添听清她的话语。
“对,都说了。嗯嗯,没说哪个学校,就只说你去国留学去了。”
“唉,这也太不要脸了,居然还追到了我这里,明知道你不想再和他有什么关系了”
“没有的事,你别多想。禾苗,你还好吧在那边一个人要好好照顾自己,缺钱就告诉大伯母,我给你打过来,啊。”
“好嘞好嘞,那我以后就打你这个新手机号是不知道了,我待会儿挂了电话就存起来”
只讲了几分钟电话,中年妇女就收起手机,背影远去。
许贺添顿下了脚步,像被钉在了原地。
不知过了多久,少年手缓慢搭上扶手,收拢,握紧,冷白色指侧青筋暴起。
中年妇女的话不断地在他脑子里盘旋
“老早就开始申请了。”
“这也太不要脸了。”
“明知道你不想再和他有什么关系了。”
声音逐渐加、剧烈、旋转,像一把钝刀,一下又一下地剜着他的心脏。刚开始毫无知觉,然后痛觉渐渐显现,直至让人无法喘息。
他又突的想起那条短信我想离开这里,也不想再和你联系了。
什么时候开始的呢
许贺添忍不住去想。是从他兀自陪着她哭的时候吗还是在因为他,她被记者困扰的时候还是他擅作主张说要给她一个承诺的时候
多可笑啊。
电话响起,是夏源打来的。
许贺添从衣兜里摸出手机,盯着屏幕看了会儿,接通。
“嗯,知道了。马上就过来。”
“不会再乱跑了。”
“最后一次。”
“以后以后也没理由了。”
让他产生冲动,让他情绪起伏,让他不顾一切的理由。
没有了。
后来很长一段时间,他都过得浑浑噩噩。
夏源让他做什么,他就做什么。让他拍戏他就拍,让他采访念台词他就念,让他出席活动他就去。
夏源倒是很开心。
他拍着他肩膀,很是欣慰“早这么听话多好。”
许贺添只是轻飘飘地笑笑,不说话。
或是,沉默地从烟盒里抖出一根香烟,含到嘴边,点燃,耷拉着眉眼吞云吐雾。
之后很久很久,他都没再听说过司禾的消息。
好像从那通没得到答案的电话后,她就消失得无影无踪了。
她把自己在他的生活中生存过的所有印记,全部抹平了。像砂砾,像尘埃,像空气。
无声无息,一吹即散。
直到那天。
司程这个名字又久违地出现在岭川市新闻递的晚间新闻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