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酒色财气(第2页)
阿蔓抽出长剑,那剑是铸剑大师蒲元生前铸造的最后一把神兵,名曰“若水”
,取的是道家上善若水之意。若水剑与慕容雪霏的寒冰剑又自不同:寒冰清冷,若水中性;寒冰灵动,若水剔透。爱酒鬼以酒缸作为兵器,虽然笨重,他却舞得虎虎生风,进可攻,退可守,丝毫不弱于寻常兵器。阿蔓进攻时,爱酒鬼便用酒缸当做盾牌,出“当当当当”
的声音,就像敲击编钟所奏的乐曲。阿蔓防守时,那酒缸就突如其来砸到她面前,她不敢硬接,被迫得连连后退。爱酒鬼大吼了一声:“接好了!”
将酒缸往前一推,直朝着阿蔓飞回来。阿蔓往上一跃,酒缸飞到她身前时,阿蔓正好身在半空,她脚踩着酒缸边沿,欲再次上跃,不料爱酒鬼已到酒缸之下,他托起酒缸,疾反转,要将阿蔓倒扣在里面。那酒缸实则还有半缸酒,即便不被扣住,染一身酒气,也是极不好受的。只是隔着酒缸,阿蔓剑刺不到,只得使出千斤坠的功夫,将酒缸往下压去。这一人一缸,加起来也有几百斤的重量,爱酒鬼却挺立不动。就这样两人僵持不下,阿蔓将若水剑伸入酒缸之中,催动体内内力,将里面的酒水搅得天翻地覆,酒缸的铁壁被震得嗡嗡作响。此时阿蔓还不会使用凝水成冰之法,否则可将里面的酒化作冰刀,成为攻敌的利刃。爱气鬼脾气暴躁,在一旁急得直跺脚:“大哥,我们西川四鬼向来都是一起上,即便这是个小姑娘,我们也不必顾虑身份,我来助你。”
说罢挺着钢叉,加入战团。慕容雪霏见状不好,寒冰剑远远一挥,酒缸中的酒化作一道道冰凌,向爱气鬼刺去,爱气鬼挥叉格挡,将冰凌击碎,那力道余势未消,爱气鬼后退几步,方才站稳了身子。
爱色鬼按捺不住,道:“与美人儿打架,怎么能少了我呢?”
甩着流星锤朝慕容雪霏攻去,爱财鬼手中握了铜钱,当做暗器,伺机偷袭。慕容雪霏姿态优雅,将爱色鬼的攻势一一化解,爱财鬼双手上下左右疾挥,十几枚铜钱夹着劲风向慕容雪霏射来。慕容雪霏使用摘叶飞花,手掌在空中轻轻一挥,十几片松针从树上落下,一齐飞向铜钱,松针虽轻,却将铜钱一一击落。爱财鬼心疼不已,大呼亏本,爱色鬼的流星锤又飞了过来,想要卷住慕容雪霏的长剑。寒冰剑突然寒光暴涨,爱色鬼只感觉手中冰冷,赶紧撤回武器。慕容雪霏举重若轻,游走于两人之间,丝毫不落下风。只是阿蔓心中暗暗叫苦,在两大好手的夹击之下,此时已是左支右绌,勉力支撑。慕容雪霏看了也自着急,想要战决以解阿蔓之围。爱色鬼早已看清目前的形势,故与慕容雪霏缠斗拖延时间,时间一久,阿蔓被击败,己方必然立于不败之地。
慕容雪霏只好兵行险着,左一剑,右一剑,前一剑,后一剑,看似平淡无奇的几剑,却硬生生地将流星锤和铜钱镖荡开,然后再次施展摘叶飞花,一把松针又向爱酒鬼攻去。爱酒鬼此时被阿蔓压着,行动不便,硬生生受了慕容雪霏一击,不少松针没入他的体内,鲜血从针眼般的伤口渗出。爱酒鬼大喝一声,将体内的松针逼出,推着酒缸向慕容雪霏撞去。阿蔓在跟爱气鬼交手,一时之间,无法脱身相助。慕容雪霏左掌抵住酒缸,右手剑气陡然增长,朝着爱色鬼斩去。爱色鬼大叫不好,甩动流星锤向慕容雪霏后背击来。慕容雪霏避也不避,剑气刺中爱色鬼的右眼之后,兀自不停,又向爱财鬼刺去,爱财鬼甩过来的铜钱镖被生生斩为两截,四散飞落,强大的剑气又将他撞到树上,站不起来。再看慕容雪霏,前胸被酒缸撞中,后背又受了流星锤一击,一口鲜血喷涌而出,洒在地上的积雪上,像一朵朵寒冬的梅花,缓缓绽放。
此时,西川四鬼只有爱气鬼尚未受伤,爱色鬼右眼已瞎,心中大骇,不敢再冒然进攻,另外两人伤得也不轻。而慕容雪霏受伤极重,此时以剑拄地,气喘吁吁,勉强不倒。阿蔓和爱气鬼罢斗,各自查看双方人员的伤势。爱气鬼道:“色鬼,我看那个老的已经快不行了,不如我们联手先处理那个小的,然后你再慢慢收拾那个老的,我们应该不会吃亏?”
慕容雪霏心知大事不妙,强自提了一口气,道:“你若敢前进一步,我便用剑刺你左眼。”
爱色鬼虽然色胆包天,但是打斗的胆子却小,又甚在意自己的容貌,此时瞎了一只眼,心中大骇,听了慕容学霏话之后,迈出去的一根腿又收了回来,再也不敢前进一步。
两边正在相持之际,一个白老妇从山道上走过来,那老妇步伐矫健,不多久便到了众人面前,打量着慕容雪霏,道:“她已是强弩之末,莫要被欺骗了。”
阿蔓不知道从哪里冒出来这么个老人,心中愤愤地道:“老婆婆,你为何要与这些坏人为伍,却来与我们为难?”
老妇摇头不答,说了一句莫名其妙的话:“寇郎,你难道还不肯出来吗?”
这婆婆莫非是疯了,阿蔓心中自思量,慕容雪霏却猜中了八九分,这些人,莫非都是冲着慈心大师来的?
慈心大师原名寇固,与寇封本来是亲兄弟,寇封后来被刘备收为义子,便改名叫刘封。流光洞的洞门终于缓缓开启,慈心大师身披袈裟,手握念珠走了出来,道:“阿弥陀佛,施主,寇郎已经死了,此间只有慈心。”
那老妇道:“你这些年苦练武功,就证明你还是没有放下,今日我来,我们的事也该有个了结了。”
慈心看了看西川四鬼,问道:“这些人,是你带上来的?既要胜我,又何必伤及他人?”
那老妇道:“你答应过我,只要我比武胜过你,你就同我回去,比武时间、地点由我来挑。那我决定,就定在此时此地。我虽然武功不及你,但是与我比武,你必然要消耗大量内力,若是你用内力先救这位重伤的姑娘,与我比武,怕你没有胜算,若你不救这位姑娘,那比武之后怕是你也无力回天了。看你这出家人,倒是要如何决断才好呢。”
那婆婆一边说,一边指着慕容雪霏,神态得意。
慕容雪霏心想:好缜密的心思,这位婆婆先是通过西川四鬼将我重伤,然后给慈心大师出了一个难题,救与不救,大师都面临两难境地。她不忍慈心大师为难,道:“大师,我不打紧,你先胜了她再说,若是为我消耗心神,怕是人为刀俎,我为鱼肉,我们都会身陷险地。”
阿蔓担心慕容雪霏的伤势,叫道:“慕容姑姑!”
慈心大师对那老妇道:“阿如,等我救完这个姑娘再跟你比试,但是你须答应我一件事,无论胜败如何,你要约束这四人,不可为非作歹。”
原来这个老妇全名沈亦如,慈心大师此时叫她名字,是想让她念在旧日的情分上,万一自己战败,也不至于让这四人胡来。
爱气鬼见到双方有缓和之势,心中不悦,道:“我们兄弟上山,怎么能赔了夫人又折兵,不干,不干!”
沈亦如瞪了他一眼:“即便不能学到洞里的武功秘籍,等下山之后,我也会传授几招拿手功夫补偿你们,否则,你们几个就在这山上长眠吧。”
爱气鬼听了这话,知道要是硬来,真也是讨不了好去,便不敢再说,只得在一旁,静待事情变化。
慈心大师复又走进洞中,双手连挥,石壁上刻着灵光剑法的图案纷纷剥落,石屑在地上堆积了一层。慈心大师见到今日之事难以掌控,便想这壁画留着可能被心怀叵测之人所利用,那便不如毁去,以绝后患。沈亦如大呼可惜,但也明白真正毁掉它们的,其实并不是慈心,而是自己。可为了达到目的,别说是绝世武功,就是金山银山她又怎会放在心上?
接着慈心大师出来为慕容雪霏疗伤,慕容雪霏待要说话,慈心大师用柔和而又不可抗拒的声音道:“若我不救,你怕是难以熬过今天,日后我又如何面对佛祖?放心,一切都在我掌握之中。”
慕容雪霏只得坐下,只觉得后背上两股暖洋洋的气息从慈心大师手掌源源不断输送而来,让她的心中感到无比宁静祥和。慕容雪霏面如白纸的脸上渐渐有了血色,过了半个时辰,慈心大师缓缓站起,额头上沁出了一层密密麻麻的汗珠。
沈亦如嘴角微微上扬,已摆出一个胜利者的姿态:“怎样,准备好了吗?”
她好胜心极强,为了取胜,丝毫不给慈心休息的时间。
慈心道:“若是交手,必有伤亡,我们不如换种比法,点到为止,如何?”
沈亦如争强好胜,自然不肯示弱:“你说,想要怎么比?”
慈心道:“我自站在这里不动,你若三招之内能让我动一步,便是我输,否则,便是我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