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突然被幸福砸中,霍總感覺自己跟做夢似的:之前江禮還不准他同床呢!他又怕惹惱了還沒追到手的老婆,一直不敢越雷池一步,如今竟然被邀請了!
直到躺到大床上,他還覺得不真實。
江禮感覺自己就像一朵躲在陰暗角落的小蘑菇,他縮了縮身體,往霍慕東的懷裡擠。
「……!」霍總快被洶湧的幸福給擊暈了,連忙長手長腳地摟住他。
霍慕東體溫比較高,江禮不由得發出無聲的嘆息,溫暖的、堅實的懷抱正是他現在最需要的,他想驅散那些趁虛而入的不好的情緒,以免靈魂跟著發霉。
他是江朵朵的爸爸,要給女兒撐起一片天,他不能做一朵只好躲在陰暗角落裡的蘑菇。
但有人安慰的感覺真好,放縱自己露出脆弱一面的感覺真放鬆,就只放縱這一個夜晚吧,江禮枕著霍慕東的胳膊,感受著他溫暖的體溫,逐漸睡過去。
第二天,鬧鐘準時吵醒他們,江禮照例懵了兩分鐘,摸到手機,按滅聲音,漸漸清醒,想爬起來時,才後知後覺地想起身邊還有個人。
「……」
霍慕東把他撈回去,帶著困意哼道:「再睡一會兒。」
「不行,要遲到了。」
「我給你批假,自己家的公司,什麼遲到不遲到的。」
然而江禮還是硬從他的胳膊里鑽出去,聲音也變得清醒很多:「我先走啦,老規矩,你別跟著我,免得被同事看到。」
「先走啦!」餘音還在,人已經出門了,臥室門虛掩著,霍總能隱約看到江禮換在匆匆地衣服。
霍慕東:「…………」
霍總翻了個身,大字型仰面面對天花板,「昨晚emo的江禮多可愛啊!怎麼保質期這麼短啊?」
。
加上劉哥的微信之後,米紅霞就被拉進了尋親團的群。
江建宴回到家,進廚房就看到妻子買的臘肉和老趙送的折耳根,於是一邊系圍裙,一邊問臘肉怎麼做,「炒筍片還是做煲仔飯?」
米紅霞今年49,在某個國企做會計,工資不高,但單位離家近,因為還有一年就要退休,工作內容也比從前輕鬆不少,儼然是半退休狀態,不過她不愛進廚房,從年輕時起,就是她負責買菜,老公負責燒飯。
江教授的手畫國畫一絕,炒菜也不遜色,他等半天沒聽到回應,也不急,從廚房穿過客廳,走進臥室,耐心地又問一遍:「想吃煲仔飯還是把那個筍炒了?」
「先別管飯了,老江你過來,」米紅霞招呼他,「看這個。」
江建宴依言坐到床邊,用圍裙擦了擦手,接過手機,就看到一張合影。
背景在大學城附近,主角是一群不認識的人。
江教授沒找到亮點,於是真心實意地夸:「這海報畫得挺好。」
「哎呦哪個問你畫嘛?」米紅霞竹筒倒豆子似的,把今天如何遇到熊孩子蹭車,如何仗義執言,如何認識了尋親團,從頭講了一遍。
江教授很有耐心,並不嫌故事太長,只是一開始很安靜,聽到尋親團說錦城有線索,還是二十年前的線索時,終於忍不住激動起來,「真的?給我仔細看看。」
「給,聊天記錄都在這裡噻。」
江教授仔仔細細地瀏覽群消息和群文件,發現還真有些值得推敲的線索,他把有用的消息一條條轉發給自己,米紅霞見狀,說:「不用這麼麻煩,我把你也拉進群里嘛。」
江建宴沒停止擺弄手機:「等下拉我進群,但這些資料有用,早晚都要,這些志願者都是丟了孩子的家長?沒有專業人士幫忙嗎?做事還挺有條的。」
「都是孩子家長,找了很多年嘍,估計久病成醫,哎,」米紅霞說,「對了,他們好像跟一個律所有合作,大家先找,律師在這邊有朋友,也許還能提供線索,但那個劉大哥說,也別報太大希望,希望越大,失望越大。」
「……」江教授沉默片刻,說,「我曉得。」
「找了這麼多年,早就習慣了。」
米紅霞:「對了,據說律師有個當事人,是找父母的,年紀跟咱們小寶差不多,但是人在帝都,等他忙完開庭,我們去跟那個律師見一面嘛。」
「好嘛。」江建宴答應下來,卻沒報什麼希望。
兒子剛丟的那幾年,他們找得最瘋狂,找到過好幾個跟小寶好幾樣條件都吻合的孩子,可都不是他們的小寶,如今只是年齡差不多,江建宴不覺得會那麼巧,找孩子是件很艱難的事,怎麼可能得來全不費工夫?
他覺得尋親團共享的這些線索比較靠譜,還是得從這方面入手。
但律師還是要見,老婆這麼說就是已經跟那邊談妥了,再者,明知渺茫,萬分之一的機會,他也不能放過。
江教授一整晚都在研究那些群文件,看到聊天記錄里那張合影,忍不住推推眼鏡,點開放大,「紅霞,你看,這畫真不錯,一看就是科班出身。」
米紅霞知道丈夫職業病犯了,敷衍道:「不錯,這穿鎧甲的娃兒長得好巴適,滿大街都貼這個海報,畫手肯定不得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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時間過得飛快,周律去錦城出差已經快兩周,給江禮匯報進度說:那邊的案子忙完了,他準備多逗留幾天,跟尋親團一起再翻一翻可公開的被拐兒童檔案,順便替他走訪幾家丟了孩子的家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