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3章 来自官方的忠告(第2页)
陈遥坐轿抵达鱼府之时刚过上午巳时。不知为何,见到一席绿袍的玄奘历世化身,鱼景尧内心便愈是慌——
他也顾不上等到黄昏时分,当即便安排陈遥与酥儿举行婚事,祠堂摆过列祖双亲,正堂谢过没起什么实际作用的媒妁之后,鱼景尧便将二人匆匆送入洞房。
这一点倒是出乎薛崇瑞预料了。
薛崇瑞此时还待在节度使府,品着上好的茶水,优哉游哉地等着夜幕降临,等着玄奘历世化身喜滋滋爬到鱼家千金那小娘皮的肚皮之上。
不过好在即便鱼景尧心焦烦躁不知其因,陈遥和鱼寒酥倒还没那么猴急。初入洞房,待媒人将寓意同甘共苦的青瓠互换让二人对饮,又各取头一缕,剪绕相送,至此,成亲之礼才算完成。
收了青瓠与金剪,媒人出门,房中便只剩下夫妻二人。
青瓠极苦,互换青瓠夫妻对饮,名为合卺;而互送头名为结,寓意至死不渝。这些礼节陈遥从未感受过,甚至连了都未曾了解过,但只需要这拜拜那拜拜,剪一撮头喝点苦瓜酒水便诸事可毕,这倒是比后世那些所谓的闹洞房好太多了。
礼节极简,媒人已去,但房中气氛却很是尴尬。
鱼寒酥此时盖着红头坐于床边,与以往爽朗个性不同,此时的她只是默默低头不语。看来再要强的女子,在自己心爱之人面前,总归还是温柔如水的模样。
女子出嫁所用盖头皆为红绸,髻正中有簪透过红绸加以固定,以确保新人在移步时盖头不至于掉落。
而古时用手掀新人盖头并不吉利,陈遥也看到了房中桌上红漆木盘里的物什,但他到底不懂这其中用意,所以并未去看盘中的松木如意与喜秤,恍惚了片刻,便想用手直接去掀鱼寒酥的红盖。
陈遥还想着掀开鱼寒酥盖头之后先和她聊一聊来着,不想手才伸过去,鱼寒酥透过红绸盖头一见如此,当即往后一躲,躲开了陈遥那只手,这让陈遥很是愕然,也让他有些局促。
头一次结婚,怕不是自己哪里没做对?
见陈遥一脸窘态,鱼寒酥反应过来,夫君身世凄苦,到底不似自己这般出身名门,从小便熟知这些礼数。
鱼寒酥噗嗤一笑,也不说话,只用手指了指桌上的红漆木盒,示意陈遥。
陈遥顺着她手指方向一看,顿时明白过来,当即糗得面红耳赤,呵呵干笑两声,咳了咳,这才抓起其上的松木如意,小心翼翼地挑起了鱼寒酥的红盖头。
陈遥也不是没见过鱼寒酥,但此时再见,却是别有另一番滋味——
此时的鱼寒酥比之以往一副男儿打扮,却是极显秀美。
只见她一头细顺秀盘挽于头顶,继而左右双垂;鹅蛋脸庞白皙无瑕,颈项如玉;又兼柳眉斜鬓,月眉星眼,皓腕凝霜雪,口如含朱丹。挑开盖头之时的含羞垂头,更是倍显绮错婉媚,叫人心生涟漪,无法自持。
见她如此,连待在售楼部见过不少客户干女儿的陈遥都不禁一愣,此时的鱼寒酥宛若天女临凡,周全竟无一丝烟火气,真真美得不可方物。
见陈遥愣,鱼寒酥掩嘴一笑,问道,“夫君,还愣着做甚?可是要辜负了这良辰美景?”
到底是鱼寒酥,哪怕再扮做小家碧玉的模样,其内心也如男儿一般,热情如火。当下陈遥还在傻愣着,鱼寒酥便已是媚眼含笑,示意他上前来。
别看陈遥这时候在愣,别看他当下就是个十多岁的少年郎,非要说起来,陈遥也是个二十多岁血气方刚铁骨铮铮的汉子,他也不傻,鱼寒酥让他上前能干嘛?
但毕竟刚过晌午,这大白天的……而且陈遥已是有许多年没有行这周公之礼了,一时间有些面红耳赤,不知如何下手,正欲说点什么缓和缓和气氛,不想话未出口,门外便传来一声冷冷嘲弄。
“怎么最近连了和尚也开始玩这洞房花烛夜的套路了?真乃世风日下,人心不古啊,嘿嘿。”
话音刚起,陈遥和鱼寒酥皆是一愣。
鱼寒酥不知此时会是何人在外行这登徒子之举,闻言很是恼怒,正欲披着红妆起身去拔挂于璧上的宝剑,却是被陈遥一把拉住。
“夫君?”
见他如此,鱼寒酥大为不解。
陈遥此时脸上的羞赧与窘困早已一扫而逝,他虽对古时成亲礼数知之甚少,但新入入洞房之时,娘家人与媒人多少还是会有听墙角的习俗。
一来也是喜庆,二来这也是媒人的工作——事后媒人当与新人母亲一道艳红,女人若未落红,男方有权让媒人将新浪立刻领走。
当然,明媒正娶自然是有这种规矩,但陈遥并不太清楚作为入赘女婿有没有这等权利,不过好在他也没这么多想法。
自己上一世没遇到果儿之前,可谓是渣出了天际,如今恍如隔世,有人喜欢自己,还愿意委身下嫁,全是自己的福份,谁还没个过去?
作为新时代的开明男性,陈遥自然也不会在意此事——更何况,鱼寒酥也不存在这种情况。
所以如此一来,就算门外有人,陈遥也觉着没什么,就是办事的时候估计可能大概也许说不定……会有些不习惯,其他还真没什么。
但很显然,门外说话之人并非媒人或是鱼家任何人,因为那声音陈遥认识,而且——还非常熟悉。
“你待在房内,切记万不可随意出来。”
将鱼寒酥手中所持宝剑按下,陈遥眉头紧锁,面上满布寒霜,他也不知门外这人为何会此时出现在这濮州城内,更不知他为何会在这时候出现在自己面前。
而且又一次,用“和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