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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6章 她的意思只有他能懂(第1页)

别人都没听明白,还问她的意思是不是指倒序的手法。

唯有杜景堂心头扑通一跳,他今天在家时就胡乱地想着,自己从前是个受了现代教育的学生,结果被关在岳父家里,这种情形其实跟许多妇人的境遇别无二致。由此,他悟出一个道理,不是做女人很难,而是被放到女人的位置上很难。

苏傲雪会不会是在说这个?

他们二人比邻而坐,杜景堂觉得其实彼此间的心意也是很相近的。因就循着心意,靠苏傲雪更近了些。

“苏女士是想问男女的角色能不能对调吧?”

杜景堂不再称呼她李太太了,虽然还未得到回复,并不能知道他和她是否心意相通。但苏女士这称呼一出口,他先就感到心里无比地快活。

倒是苏傲雪闻言,不由地大乱阵脚。心内不禁要想,可不要再上他当了,这人从前就是靠揣摩人心的手段,把我骗得团团转呢!

如是一想,一些旖旎缱绻的心思才冒了个头,就被尽数压了下去。她抿着唇,把身子一偏,尽量远着杜景堂。还忽略了他正中下怀的注解,自己重新解释了一遍:“丞相家的公子一心一意要娶个丫鬟;普普通通的乡下姑娘,受男侠客相助称霸武林;缫丝女工被厂主看中其勤劳的品质,要她给自己的儿子做少奶奶……这样不行吗?”

杜景堂是被她冷落惯了的,觉得她今天的态度虽然不好,但也没有很坏。他听明白了她的意思和他所猜果然是一致的,凭这一点,就足够使他开怀了。

李海存把他们这种如同在暗里打情骂俏一般的情形,看了个满眼,恨得牙根直痒痒。可他当着人不好直接作,只好先举着酒杯灌了一大口闷酒。后来,索性扭头去看人家跳舞。

在座的有人现了杜景堂看苏傲雪的眼神是含情脉脉的,有人现了李海存故意回避。跟着,几个人双目一睒,彼此于无声的默契中,把里头的猫腻想透了。知道李海存对自家太太的行动可以开放到无限度,一个个都有些摩拳擦掌的。

于是,这些人纷纷热情地向苏傲雪解释,为什么使用的套子不能把男女颠倒。

一个道:“这样的故事,男人看了不会觉得男主人公很傻吗?”

苏傲雪看了眼舞池,目光飘远了些。她仔细回忆了一下从前去电影院的情景,觉得每次影院坐席上总是男女停匀的,跟着便问:“电影就只是给男人看的吗?”

那位色眯眯的所谓导演,手摸着下巴颏,脸上依然是一副笑得哈喇子都要淌下来的馋猫表情:“看的人男女都有,掏钱的却总是男人。”

苏傲雪把脸转过去,朝导演睃了一眼,一双黑眸就不自觉地往下垂。心道:别看这人由内而外的面貌虽然不高明,他的话却点破了问题的本质。因想着,又追问:“那么,等女人都买得起票的时候,我说的那种剧情就能够实现了吧?”

此时,李海存正强迫自己认真地看跳舞,双手拍打着节奏,对于他们的对话一点也不曾留意。

只有杜景堂认认真真想把一个“是”

字说出来答复,但他的声音很快被众人左一句不清楚,右一句不知道,给盖了过去。

那位导演摇着头说:“那种剧情听起来挺可笑的。”

有人附和:“就是,不合逻辑呀!贵公子不找绝色美人,不配门当户对的千金,倒喜欢一个穷姑娘。就算那个穷姑娘很漂亮吧,收做姨太太也就行了,何必明媒正娶。”

苏傲雪托腮想了不过片刻,便找到了反驳这理由站不住脚的说辞:“那千金小姐还有女侠客,为什么非要喜欢门不当户不对、能力也不匹配的穷小子?”

大家听了俱是一愣,唯有杜景堂含笑望着她,还恳切地点了好几下头:“是啊,那样说起来,也是一样逻辑不通呢。”

身体的行为,总是下意识遵从内心的意志。苏傲雪听了这番话,膝盖不自主地靠向了另一边。但她只瞥了杜景堂一眼,脑海里便又闪出上午在杜家看到的一幕,他说的那些话不停在耳边盘桓。她犹如被兜头泼了一瓢冷水,立刻劝着自己别犯浑,这人就是一张嘴会骗。

于是,再次端端正正坐直了身子。

如此一来,其他人就觉得很没趣味了。苏傲雪一个寂寂无名的人,谈起电影来太外行,他们原想借从业的身份提点她一二。通常男子靠这种方法,总可以在女子心目中树立起无所不能的形象。谁知半路杀出个程咬金,居然用了吹捧的方法去接近。其实,两种方法在调情时都有用,但大家都用前一种办法,独一人用了后者,不就显得那个人格外特别了嘛。

因此,又另起一个头聊些别的话。

原先杜景堂觉得混迹在江立权、胡云九那帮人中,已经很俗不可耐了。直到坐在这里听了十多分钟的交谈,他才意识到,从前认识的人还算过得去了。

这里说是一群做电影的人,但聊的内容净是哪个女演员身材好,愿意配合一些出格的台词和镜头。虽然男女那点事,要有男有女才能表现,但会为这种片子买单的观众,无一例外地都是来追捧女主角的。

所以,讨论这事就显得很重要了。

苏傲雪忍不住地再次开口:“难道看电影就是为了看女人吗?”

那些导演又笑:“女演员最早的作用不就是如此?”

杜景堂淡淡道:“如果一切事情都是开始怎样,最后就怎样,那么社会就用不着讨论什么展了。”

众人看这样子,又是觉得无比扫兴!

有人见大家都讪讪的,忙提议道:“跳舞吧,来这里不跳舞,岂不是白花钱嘛。”

苏傲雪听了这话,眼皮子就不安地乱跳。她规规矩矩坐着,还时常被人用轻浮的眼神盯着,等进了舞池,那种眼神可就会变成手上的动作了。她忙趁了暂时还没有人向她邀约,勉强挤出笑来,道:“你们先跳,我失陪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