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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唐]穿成武则天的长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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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然,可能并不仅仅是父慈子孝。

对于不明就里围拢在城外的长安百姓来说,这可真是又一出气势恢弘的大场面。

大唐近年间的战事损伤都不大,府兵调拨也不过是常态而已,而军粮又因陛下宽宥,不必从关中来出,更于他们无有损伤。

他们完全能以一种欣赏的眼光来看待此次出征,甚至觉得,这好像又是一出宣扬大唐国威的大好机会。

只是听闻有人在说,天后和安定公主都并不认同此次出征由太子领衔,也不知到底是为什么。

倘若光以众人所见的样子来看,那披挂上阵的太子李贤还真是个俊俏气派的青年。

不像是先前病故的敬怀太子,也不像是现在这位前来送行的天子,他的面色虽然稍显白皙了一些,但也是一种健康的白。

在那紫金披风加身之际,更是将李唐皇室的气度表露无疑。

当他身在队伍之中的时候,便是这其中最为醒目的一员!

就连天皇陛下在看着李贤重新翻身上马,折返回到行军队伍之中的时候,也不觉在脸上露出了一抹满意的笑容。

是了,这才是他的儿子应有的表现。

李贤原本就比之李弘健康不知多少,根本不该只将自己的天赋放在舞文弄墨之上。若是早早涉足军旅,不知会否也已在军旅之中闯荡出了声名,不必等到今日。

好在如今——也为时不晚!

安定在劝阻失败之后并未再有多话,天后只是为贤儿预备了自河东道护送军粮的后手,和安定在出征吐蕃的时候并无不同,朝臣也再未有什么非议之词,都已将注意力转向了那些新入官场之人。

只等着李贤立功折返,便能将局势朝着更为稳定的方向推进一步。

对他这个已然痼疾缠身的天子来说,当真是一个莫大的安慰。

在这样的送行之中,宰相李敬玄朝着他投来的哀怨一眼,都已变成了对他而言无关紧要的东西。

只有那一列渐渐远去的队伍一直牵动着他的心神,直到彻底消失在了他的视线之中。

他也随即做出了回宫的口令。

但他并不知道的是,这行军之路对于李贤来说,大概也就只有开始这一段的风光了。

李贤并没有行军打仗的经验,就连平日里的狩猎,也很少拼杀到力竭之时。

刚刚离开长安的时候,他还觉得自己这是紫金披挂,马蹄生风。

但只行出两个时辰,他就觉得自己有些腿酸了。

到了第二日,他更是发觉,哪怕身披轻甲骑行,也让人很难始终挺直着腰板行路。昨日磨得有些发疼的两腿,更是难以夹紧马腹而行。

可李贤又实在不愿意承认,自己居然对于骑马行路如此缺少耐受力,说出去多叫人笑话。

他思量了片刻,干脆拿上了书籍前去请教李敬玄,也好顺理成章地和这位左相同坐一辆马车。

如此一来,他才觉得自己终于因腿脚着地,处在了休息的状态。

若只是骑马受罪也就算了,在这行军之中所用的伙食,也和他在宫中所用的大相径庭。要不是看在他是主帅的份上,可能连那一份热汤也不会有。

李贤眉心紧皱,朝着郭待封发问:“此前出征辽东的时候也是如此吗?”

“那倒不是。”

郭待封答道。

李贤松了一口气。

却听对方的下一句是:“大唐近来东西边陲稳定,别看太子出征所调度的府兵不多,但那是因为北方有足够的人手,粮食是一点不缺的。相比于出征辽东,这一次的情况已好了太多了。”

“何况……”

郭待封的语气有点别扭,像是想到了自己之前干出来过的蠢事,却也只能硬着头皮说了下去,“何况彼时的军粮有一部分需要跨海运输,相比于陆上更容易出现问题。”

“陆上运输至多也就是失期,海上运输却大有可能船毁人亡。”

换句话说,李贤现在的情况已是再好没有的了。

父亲支持,物资充裕,就连他的出征之路都要比其他路线的平顺,真是没什么可挑剔的。

阿史那道真一边啃着炊饼,一边很是自然地点了点头,差点没因为这个反应将李贤给哽个半死。

他连忙灌下了一口汤,以压制住自己心中的烦躁。

好吧,出征都是如此的,他只是还没有适应而已。再等等就好。

但当次日继续启程的时候,李敬玄依然看到太子登上了他这头的马车。

名为请教,实际上大概还是继续在用一个合适的理由休息。

至于到底是在为了随后的征战养精蓄锐,还是在死撑着脸面休息,那就实在是不得而知了。

他是被陛下派遣来为太子保驾护航的,实在不应该有对太子嫌弃的表现。

然而当这一行队伍进入河东道,穿过太行山下的官道,越过并州都督府地界的时候,李贤所面临的考验又更多了起来。

枯燥的赶赴前线行路,其实也应该是他这个主帅和同行士卒熟络起来的大好时机,但并没有人教导李贤这个道理,反而让他觉得这些士卒愈发惫懒了起来,怎么看都像是因为他为主帅而有所敷衍。

朔方未散的寒气也在他抵达代州雁门关的时候,以一种丝毫不留情面的方式袭击到了他的面前。

甲胄根本不能阻止这样的春日返寒,反而显出愈发森寒如冰的样子。

李贤直打了个哆嗦,听着随军的仓曹跟他汇报,他们自过晋阳取得补给的炭火并不太多,还大多要用在越过塞外沙碛的时候,不能在现在就随意取用完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