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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唐]穿成武则天的长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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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是一只有主的鹞鹰,还已经经过了数年的驯化。

而能够驾驭这只鹞鹰的的不是别人,正是今日统御大军凯旋的安定公主。

李弘遥遥朝着李清月看去,正见对方值此数万大军的簇拥之中,也依然是其中最为醒目的一位。

后方的“李”

字军旗在夏风之中招展翻卷,便映衬得那手托鹞鹰、纵马徐行的玄铠将军,更有了一派岿然不动的气场。

纵然还因距离远近,不太能够看得清楚她此刻的神色,但李弘绝不会看不清,这其中到底有多么旺盛的生命力与何其耀眼的统帅能力。

是真的太过耀眼了……

盛夏的日光还在同时被军队之中士卒的精甲反照出了太过刺眼的眩光,让人根本不敢朝着那头直视。

偏偏李弘又必须始终直视着那个方向,谁让他正是这大军之前的欢迎者。

所以他不会错过这样的一幕。

安定似乎朝着那手臂上托举的鹞鹰轻叱了一句,往外一抬,那只飞鹰当即乖觉地振翅而起,在空中盘旋了数圈后稳稳地立定在了军旗之上。

这只被从海路带回,又在李清月手底下训练了七年之久的鹞鹰,虽还不能在战场上充当她的另外一双眼睛,却很显然已变成了一只合格的鹰犬,也在起落的瞬息,化作了这重返关中土地的迎接信号。

而就在同时,一杆画戟取代了之前的鹞鹰,出现在了李清月的手上。

画戟尖端之下的红缨高高扬起,伴随着的,是李清月的一声高呼:

“诸位,拿出我大唐将士凯旋的风采来!”

这一句主帅的下令如同军中数次传播的军令一般,快速在行伍之间传播,也在霎时间变成了激起全军声势的开关。

半年的往复奔波作战又如何。

没能成功打入吐蕃腹地又如何。

大唐四处仍有天灾未平又如何!

这支因军情被聚集起来、又因安定公主而真正被汇聚在一处的队伍仍能一往无前,所向披靡。

没有人会怀疑安定公主在此时的这句下令别有居心,他们只觉这是这位主帅在成功将他们之中的大多数带回关中后,要在为他们争取到应得的战功封赏之前,再让太子与随后的天皇天后见证一番士卒的表现,也为饱经灾情折磨的关中给出一记强有力的安抚。

就算边境动乱,被安定公主统辖的唐军也有本事以最快的速度结束战事,为关中减少人口与粮草的消耗。

这些凯旋的士卒中还有不少即将带着封赏归家,让其中的一些人不必再在旱灾中煎熬。

所以他们当然有此自信,也有此资本高呼着去时的“必胜”

口号而回,随同着前行脚步带来的大地震颤,形成一片惊心动魄的共鸣景象。

可在李弘看来却显然不是如此的。

在他的视线中出现的,是一种近乎于威胁的耀武扬威。

不仅仅是安定的随军亲卫,那些能有资格身披甲胄上阵的人,都毫不在意暑热地披上了战甲,让整支军队形成了一片铁甲的海洋。

随着战马一起缓缓推进的骑兵,则仿佛是被这样的氛围所感染,干脆也像是他们的主帅一并取出了长兵。

这些在藏原上真正对吐蕃士卒造成过杀伤的武器上,还残留着一抹并未彻底消退的血色,以至于在长兵拖拽的同时,风中也多了森森肃杀之气。

李弘直面着这样的景象,险些不由自主地打了个寒噤。

谁也不必怀疑,若是这样的一列骑兵忽然加快了前行的速度,到底能不能在须臾之间剥夺去敌方的性命。

这片声如擂鼓的响动中,他的目光也完全不受控制地看向了这支队伍中另外一个特殊的群体。

从外貌和打扮看,那都是一支由吐蕃人组建的队伍,连带着他们之中为首的将领,也应当是吐蕃人出身。

就算只是仓促望去,这些人在气势上竟也丝毫不弱于唐军。

但李弘绝不会错认,当这列士卒朝着他看来的时候,眼中有一种未经礼教驯化的残忍与蔑视,唯独在转向安定的那一刻,以那为首的将领为代表,都呈现出了一派服膺称臣之态。

这又何止是钦陵赞卓和其被准许临时统领的士卒所拿出的表现。

全军这等赫赫生威的排场,原本就是因为安定发出了那一句号令而来,让人在这一刻不得不怀疑——

倘若今日并不仅仅是要展现出士卒风貌,而是要干脆在主帅的带领下杀入皇城之中,他们会不会也能够丝毫不顾其他的限制,直接听从主帅的号令。

一想到这种纵然荒唐,却在李唐的传承中不是不能出现的场面,李弘的脸色不由自主地变成了一片惨白。

也或许这份面色的遽变,也是因为眼前的声浪已经距离他越来越近,直到震荡于双耳,让他感到头疼欲裂。

“驯狼熬鹰……好一出驯狼熬鹰!”

他在口中喃喃,又被下属轻轻推了推,示意他回过神来。

太子仪仗的移动原本就是因为班师还朝的唐军已到面前,现在为首的那位大将军自然已经到了眼前,那么太子就合该拿出足够体面的表现发起欢迎。

但在这两方交汇之时,就算是以东宫属臣自居的杨思正都必须承认,安定公主和太子之间的对比实在是过于明显了。

太子李弘在这等声势面前的惨淡神色,简直不像是未来也能策御天下兵马的帝王所该当拥有的,而像是被人一个巴掌甩在了脸上。

李清月却是以行云流水一般的动作自马背上翻了下来,随即接住了那只重新立在她手臂上的鹞鹰,将太子今日的表现对比得越发小家子气。

“大军凯旋,皇兄不该以酒水为我庆功吗?”

李清月抬了抬下颚,朝着李弘后方示意。

李弘这才如梦初醒,以稍慢了半步的动作从下属的手中将酒杯给接了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