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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唐]穿成武则天的长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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城阳公主说:“那就有劳韩王了。”

见李元嘉向皇后与她相继拜别,转回陛下所在之处,想到自己本觉幸福的生活忽然间分崩离析到了这个地步,城阳公主一时之间不知道,到底是疲惫还是惆怅压得她有些喘不过气来。

“太子。”

她这忽然一开口,让同在此地的李弘吓了一跳,没想到会被姑姑点名。

但自昨日到如今,眼见母亲有条不紊地处理着各方事宜,李弘心中原本还有的几分惊惧都已消失不见,此刻起身回礼恭听间,还能看出点翩翩君子的风度。

当城阳公主看向他的时候,便觉对方很像李治年轻之时。

也或许正因为这份相似,才让她朝着李弘说道:“倘若将来你做了皇帝,千万别同你的妹妹闹到这个地步。”

这本是一句长辈的美好寄托,只是在听到这话的时候,李弘的神情顿时有些古怪。

什么叫做他和李清月不要闹到李治与城阳今日这个地步?

他不由低声:“若是我妹妹……她大概能直接带兵打进宫来。”

城阳公主:“……”

李弘觉得自己嘀咕的声音还挺小,可这殿中就只有这几人在,周遭又清静得很,在场诸人都听得清楚他在说些什么。

这句既真实又荒唐的答案,让本还沉浸在悲伤之中的城阳公主都哽塞了一瞬,恍惚想起,若按照安定公主的战功和其统御兵卒的能力,好像真能做到李弘所说的情况。

这话确实不适用于他们两人。

算了,后辈的情况就由着他们自己吧,她管不住自己丈夫响应于这出联合,也管不了其余更多的事情。

相比于其他人,她已经算是幸运的了。

就因为她这大唐公主的身份,薛瓘谋逆的大罪并没有波及到她的身上。可对于上官仪等人却不是这样。

谋逆重罪不仅牵连父兄以及家中十四岁以上的男丁,余下的女眷也要罚没入宫,自此成为掖庭宫人。

薛元超的妻子乃是巢王李元吉的女儿,或许不必罚没入宫,但也要自此幽居于长乐门内。

而诸如上官庭芝的妻子郑氏,哪怕其如今还怀有身孕,也即将随着陛下对各方叛臣的清算被押入掖庭。

到时候等待着她们的,又会是什么命运呢?

不,或许不只是陛下对他们的清算。

城阳公主的目光有短暂地停留在武皇后手握的朱笔之上。

她本以为这位皇后,会在确定了陛下病情无虞转来此地后温和劝解,为他们兄妹说和,然而对方好像更愿意用这样一个让她自己冷静的方式相处,以至于昨夜她听了一夜的雨声与朱笔在文书上批复的声响,却也意外地平静了下来。

在李元嘉到访说和的时候,她面上也不曾有何种意外之色,仿佛这大唐突生的波谲云诡,也不过如同昨夜骤雨一般,是随时都会过去的东西。

城阳公主终于恍惚想起,自己早年间也曾经见过对方的。

但彼时的她年岁尚小,又因年少丧母而有些内向敏感,与弘化公主以及这位武皇后完全不是一路人。

她也更不曾料到对方能有这样手握风云的一日,甚至在昨夜她坐于此地的时候,竟觉得自己像是回到了二十多年前。

但那时候,坐在主座上的人……还是她的阿耶。

不对,城阳公主心中暗道,她怎么能觉得武皇后有这等天子气度!

也就在这时,她听到了一声朱笔搁置在案台上的声音,打断了她的思绪,随后便是武媚娘抬头问道:“长公主可要传膳?等待陛下的回复期间,总不能还饿着肚子吧。”

城阳公主闷声:“……传膳吧。”

她若是将自己饿死在宫里了,那可比薛瓘谋逆还要像个笑话。

但此刻与皇后对坐的城阳公主无法想到,今日因陛下抱病而从含元殿前散去的朝臣也想不到,皇后这等处变不惊的态度,并不是因为朝堂上的风雨还是先冲着陛下而来,而是她已然做好了迎接下一次挑战的准备!

次日的含元殿上,到会的群臣便见天子御座之旁,赫然还有一个座位,只是此座隐于帘幕之后,与天子御座犹有主次之分。

“这是……?”

群臣之中顿时响起了一阵交头接耳之声。

并没有给他们以太多的时间对此加以揣测,事实就已摆在了他们的面前。

当天子驾临大殿的仪仗到来之前,同行的鸾辇之上还有另外一人,更是随同陛下一步步走上台前,而后,端坐在了那另外一个座位之上。

皇后临朝!

若非天子已高居上首,恐怕在皇后坐定于此的下一刻,朝臣之中便要有一番沸腾的商议交谈。

饶是如此,能稳定住神情,保持岿然不动的,终究还是少数。

向来只有天子年幼,太后从旁垂帘听政,防止皇权旁落,陛下怎么会突然做出这样的举动,让皇后临朝!

李治更是一点都不像是在玩闹一般,开口的第一句话便是为皇后的临朝做出了解释。

“朕风疾多发,病势最重之时难当国事,太子尚且年幼,不足以支撑社稷,前日更有废太子逆党图谋不轨,入侵内宫,幸得皇后有识将其抓捕。”

“乱臣贼子当诛,然今日有上官仪等人同流,试图僭越君权,明日安知不会有旁人!”

“朕意已决,以帝后同体,委国事于皇后临朝听政。军国大事,必要之时,可由皇后裁决。”

“诸卿可有异议?”

异议?

在场之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都没有哪个敢在此时跳出来,痛斥陛下此举不合规章礼数,将朝政要务以此等名正言顺的方式委任于皇后之手,乃是放任妇人行事的取祸之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