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公主回京皇帝退位(第4页)

雨沐听得直想捂耳朵,见云奴也一脸无语,刚要想一句调侃的话,却又听那郑夫人哄道:“若是宝贝儿不喜欢,我将他们都杀了便是。”

“什么?”

雨沐万分震惊,怎么会有人因为爱人撒个娇就说要杀了家里的郎君,她当真是杀人太多入了魔吗?!他温雨沐的娘亲怎么会是这样草菅人命之人!

眼看雨沐要上去理论,云奴连忙抓住他的手腕:“别过去,咱们管不了的……”

好在康明帝听了那绝情的提议,反而软了语气说:“算了吧,反正他们只是之前放着掩人耳目的,又碍不了我的事。”

雨沐见他爹爹还没有丧了良心,心里稍微平和了些。被云奴拉着离开了假山后,又觉得颇为气愤,只想让他爹爹和那郑夫人断了,张口便道:“小云,你娘以前也这般不是人吗?”

云奴一时间不知道如何回答,这话是在骂他娘亲,但他娘亲不也是哥哥的娘亲么?只是说:“在家里时的事……我已经不怎么记得了。”

“也是,她杀人也不会让你看见。”

雨沐嘀咕道,想着还得同表姐讨论,于是要赶回去寝宫,然而还没走出小花园便迎面撞上了康静公主。

既然遇到姑姑,雨沐便拉住她将刚刚的见闻说了,还问那郑夫人究竟是否真的如此草菅人命。

康静公主无所谓地笑了笑:“季?的杀心确实重了些,但也不是滥杀之人。包括唯一失手的那次误杀北凉王家人在内,她出手都是为了温氏的皇权稳固。”

谁知她这么说,倒让雨沐更气愤了:“为了稳固皇权,就要残害无辜者的性命?北凉王先不谈,但因为自己失手而嫁祸于杨侍郎,这也是为了皇权吗?”

“杨侍郎嘛……”

康静公主看了一眼云奴,还是说道,“虽然杨溯是这小子的生父,但我还是直说了吧——他当年能夺得探花,是由于祖籍在凉郡,其余不用我多言,你们自能理解。”

这隐情令雨沐和云奴大为震惊。这么说来,杨侍郎竟是北凉王的党羽,而郑夫人原本是借着同他当夫妻的身份游走于官场与民间,在除掉北凉王之后,又借着失误反手除去杨侍郎,可谓一石二鸟。

“那爹爹还要为杨侍郎翻案?”

雨沐仍有些不信。

“北凉王并非因杨溯的渎职而死,翻案也没错。”

康静公主只是说,“而且垄断地方科举只是北凉王结党营私的一个环节,杨溯不过是因祖籍而得了不当之利,大概也并没有进入北凉王叛党核心。”

这么一捋,在大事上倒是雨沐误会了郑夫人。但刚刚那两人调情时说的话还让他耿耿于怀,只是愤慨的气焰是多少消了:“可……即便如此,也不能随便说什么要将郎君都杀了吧?”

“嗐。”

康静公主摆了摆手,直白道,“那不是闹着玩的嘛?我就不信你们两个同锁儿闹着玩的时候,没说过比这更过分的。”

她这样毫不遮掩地点明,让雨沐和云奴都不由得脸红起来,顿时意识到自己身为晚辈偷听家长们谈情说爱还将内容拿出来上纲上线,这行为属实是逾矩了些。

家里的夫郎们在皇宫游玩的时候,温雅也在宫外设宴招待京城格物院的学士和机造司的司空。

格物院是在周朝伊始便建立的,最初是为招收书香门第的千金传授知识,用以与男子的学堂相区分。并与科举的进士相比,其中表现优异者被授予学士之称。由于男子从政而女子经商的传统,格物院也就成了周朝商业交流的依托,做生意的没个格物院求学的经历都上不了桌。

然而格物院的研究内容,其实与商业生产并算不上相关紧密。所谓格物,“格”

的自然是万物本源的法则,学士们乐于花上几年时间来观测星象,却不关心如何让她们案上的煤油灯省点灯油。

省灯油却是机造司的工作。

机造司起源于长青公主时期,原本是工部属下与商会对接、研发复杂器具的机构。为了与商会对接,机造司的司空全部都是女子,因此也录用了许多从格物院毕业的学生。之后由于各地工厂对于机械的需求庞大,机造司便从工部独立,成为了朝政系统中唯一全部由女子构成的机构。

虽说起源不同,实际工作上格物院与机造司的联系却颇多。毕竟改良机械除了实际试验也需要数理基础,而观测自然更是离不开精密的仪器。

不过也是由于起源不同,格物院和机造司的合作历来都有些磕绊。格物院的学士们认为当不了学士的才会去当司空,而机造司的司空们却觉得格物院都是同酸腐儒生一般不做实事吃闲饭的。

格物院和机造司只在一种情况下“同仇敌忾”

,那便是在监国军提需求的时候。但凡监国军想搞个什么新武器,司空觉得造不出来的,便找学士去论证其不可行,两边把材料一合,便告诉勤务官她们都爱莫能助——实际上无非是因为关系没到位。正是因此,康静公主自己到机造司学艺,又将她的宝贝闺女温雅送到奥萨城格物院拜师,这才将两边的关系都打通了,使得监国军能够充分利用格物院和机造司的助力。

而温雅此番宴请,便是为了监国军四年一次的单兵装备更新。涉及到基层指挥方法的调整,全军大更新需要格物院和机造司的全面验证,同时这次更新也特别地需要与进即将交付的综合工程车段匹配。

当然,因为是“自己人”

,宴席上的学士和司空们还是颇给温雅面子,高谈阔论时还不忘吹捧一下遐平公主的才能盖世无双。

酒过三巡后,学士和司空们也就渐渐放下了格物院和机造司的职属区别,出身京城本地的高声批判皇帝的“暴政”

,出身卉洲的吹嘘自家族产富可敌国,出身凉郡的留着一寸多长的指甲给邻座灌酒,还有出身奥萨城的拿筷子敲桌上的餐具旁若无人地唱曲儿……

温雅从不喝酒,除了体弱的缘故,也另有部分原因是身为皇族不能如此出丑。可那些学士与司空们却不在意风评,耍酒疯被人叫夫郎领回家都算是品性好的,品性差的等宴席一散便拉着同席要去逛窑子,搞得京城的小倌馆见到格物院和机造司的制服都能打折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