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0章(第1页)
我没有说下去,因为他的额头贴在我的额头上,眼泪打湿我的面颊,拥抱的力道很重,他忘了我的肋骨刚长好,我也就不提醒他了。悄声道:“千万不要告诉别人。”
纲吉说:“绝对会炫耀的。”
ok,那我还是快点跑路吧。
败犬
在这之后的两个月,我在欧洲一路追踪iic。这个被打为异能犯罪组织的法国兵团在每个城市至多呆上几天,就要被迫动迁,简直像现代的游牧民族。
欧洲的里世界有严格的地盘划分,就像谁都知道西西里是彭格列的后花园,米兰盘踞着卡萨诺家族,在伦敦,[时钟塔从骑士]的权威像王旗一样屹立不倒。一个招呼不打就进了自家领地的兵团和过街老鼠没什么两样,黑白两道会联合起来将其赶出去,乃至赶尽杀绝,我猜这也是未来异能科和□□能达成合作的缘由。
有时我赶到一个新城市的时候,iic还在当地,有时他们就只给我留下几座自己人的坟冢和酒吧里当地黑手党的抱怨。
在博斯普鲁斯海峡,他们即将坐船前往伦敦,我错过了那趟渡轮。港口没有驻扎海军,只有早年弃置的一座锈败不堪的白铁皮灯塔,一排歪歪扭扭打下的防护木桩,一个简陋的收费站和登船口。打鱼的船和载满集装箱的国际邮轮在漆黑海面上行驶。
我登上灯塔,视线从境界彼端的海平线一点点往回收,直至凝视底下险恶的礁石。长久地凝视深渊带给我轻微的失重感,我用力眨眨眼睛,试图缓解海风带来的干涩。当我抬头的时候,一个披着灰色披风的男人站在甲板上,个子很高,法令纹带着一丝愁苦的意味,暗红色的瞳仁目不转睛地盯着我的方向。但是怎么可能,这个距离别说人了,一辆车都不一定看得清楚。
他的手指在栏杆上敲了两下,引起我的注意。我端着望远镜,他在生锈栏杆上敲出一串莫斯码:什-么-耽-误-了-你?
他甚至敲了一个ada,这些爱端着架子的法国人啊,换我就敲stalker了。我又不是傻子,跟他们上同一艘船方便他们把我这个跟踪狂(?)瓮中捉鳖吗?(哪有人骂自己是鳖的)
我怂了怂肩,用手电的长短光代替电码:c-a-t。
我确实在码头和猫玩了一会儿。
他的白发整齐地扎成一束马尾,披在一侧的肩膀上。我继续编光版的摩斯电码:你-的-发-型-很-危-险。
看起来像第一集就死去的主角的温婉母亲。
纪德大笑起来,用口型给我留下一句话,转身回船舱。他的披风受海风的裹挟烈烈作声,翻飞之间暴露出腰际的配枪。据我所知,那是老式的欧洲枪,论稳定性和命中性早该淘汰了,与其说使用,更像信物。纪德给我留的话是:
[承您吉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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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伦敦能腐蚀骨头的阴天里,我约了我的线人在海德公园见面。
没有阳光,我也把《镜报》盖在脸上,长椅的另一头传来咚的一声重物落地的声音,听起来像书包。我掀开眼皮,看到一个黑发蓝眼的卷发男高中生,脸上一股倨傲的冷淡,穿着私立学校的制服,我大惊失色:
“麦考夫特·福尔摩斯,你怎么缩水了?”
天然卷少年也掀开眼皮:“装傻充愣并不会削弱你自身的威胁性,但我猜,很多人都信了这一套。”
我伸出一只手:“你一定是他那个讨厌的弟弟夏洛克。”
原本以为我够礼贤下士了(?),他居然拒绝和我握手:“你知道指甲缝里就藏着38亿细菌吗?”
“你知道在俄罗斯,亲近的人通常会行贴面礼,而且是三下吗?”
我反问,抓住意识到不对的少年,强行在他的左右脸颊贴贴。他满脸嫌恶地从书包里掏出酒精湿纸。
“我现在知道为什么麦考夫自己不来,偏要坐在五十米外的报亭假装和人打电话了。顺便一提,他再吃淋满番茄酱的热狗,体重就该超标了。即便大量的统计数据说明,男性工作头三年发胖的概率远高于女性。你的体脂率看起来在合理的范围,很适合从事暗杀和潜入,你平时怎么配餐,鸡胸肉和格兰诺拉麦片?”
"
当然不,”
我说,“我的星期五晚饭向来是两包芝士方便面和炸鸡排,再来一个煎鸡蛋补充蛋白质。”
夏洛克:“?”
他礼貌地问:“这是你应对ptsd特有的方式吗,解构主义和大量的戏谑,通过向自己下达[创伤不重要]的心理暗示来达到缓解疼痛的目的。”
“我现在知道他为什么派你来跟我接头了,”
我微笑,“因为他想借我的手杀了你。”
夏洛克:“……”
他飞快地改口:“请不要杀我,谢谢。”
正想夸赞他的礼貌,夏洛克说他死的时候不能只有高中学历。
寒暄到此为止,我和他交换了报纸,从他交给我的杂志中拿出一份夹带的密报。其中有一张照片,是两个在天台接头的男人,远处的背景是时钟塔和议会大厦。一个正是我所认识的纪德。另一方是一个穿枯叶色西装嘴角有痣的青年,黑色短发整齐往后梳,戴着一副无框眼镜。
港-黑的情报员,太宰和织田作的朋友:坂口安吾。
“你知道他其实是卧底吗?”
夏洛克做完了报纸上的解谜游戏(用时半分钟),用平静到毫无波澜的口气说,“虽然不知道是什么立场,总归是官方的人,不是异能科就是军方。”
我说我当然知道。
夏洛克:“?不可能,连我都推测了几个小时,排除了无数种答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