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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4章(第1页)

裴沉枝酒喝得不少,头脑却还算清醒。此刻他端着碗,视线扫过眼前的齐同晏与花重锦二人,浅浅叹了口气,说:“你们也别想着要瞒老夫什么的了。上京的童谣,在你们还没回来的时候,就已经传开了。只不过在那之后,皇上还没来得及处理这件事,卑月使臣就先来了。”

“现在卑月使臣已经离去,我的老朋友告诉我,有人在朝廷上启奏童谣的事,而那个人是皇帝的人。此时在台面上点明此事,也就是说,皇上要正式处理这件事了。而且,是大张旗鼓的。”

“大张旗鼓?为什么?”

齐同晏忍不住问。

“大张旗鼓地宣扬一件事,不是升就是贬,而且,要么一飞冲天,要么跌入谷底。”

花重锦的脸色冷了下来。

“那父皇……”

“不好说。裴家世代为将,为昭国贡献良多,我平日打交道的大多也只是些文官,并不清楚皇帝对武官的态度。”

花重锦说。

裴沉枝放下喝空的酒碗,两手各一拍齐同晏与花重锦的脑袋顶部,不在意地笑道:“小小年纪就想这些,小心以后脑子不够用。”

花重锦捂着被拍的头顶,皱眉喊道:“喂裴大叔,我这可是在帮你!”

“裴大叔在家好得很,可不需要你帮,你啊,还是做好你的大理寺少卿吧。”

裴沉枝的脸上醉意越发浓重,模样看起来也是越来越兴奋,“来!难得你们二人今日都在,就陪我这个老父亲好好喝个痛快!至于裴小子嘛……他不在,能怪得了谁?我们把他的份都抢来喝光!”

齐同晏与花重锦对视一眼,皆从对方眼中看到了无奈,索性决定放肆一回,也当是好好陪陪裴沉枝。

酒一但上了头,红上了脸,热上了身,整个思维也随之开始模糊不清。齐同晏清楚地感受到,自己的眼皮越来越沉重,止不住地想要合上双眼睡去,脸颊上也是一片温热。他站起身,扶着桌子勉强不摇晃,说:“不行,我不能再喝了。”

花重锦见状,笑道:“这就不行了?殿下的酒量原来只有这么点啊?怪不得很少见你喝酒。”

说着,还端起酒碗又浅呷了一口。

齐同晏想朝他翻个白眼,但眼皮实在沉重地不听他的话,只好说:“我只是不想喝太多。”

一直以来他都有意识地控制着自己的饮酒量,不敢喝多,因此实际上也并不知道自己的酒量到底有多少。

“扫兴。”

花重锦那是什么人啊?又没危险,此刻恨不得是火上浇油地再拱一把火,热情地给齐同晏又倒满酒,“裴叔叔今天高兴,你可不能扫了他的兴,多无礼啊是吧?”

“醉倒在将军府,难道就不算给人添麻烦让人扫兴?”

齐同晏捂着脑袋,晃晃自己的头。

“放心,其实我看裴大叔的酒量也不怎么样,等你喝不下了我会把你扶回燕王府的,安心吧你。”

齐同晏费力地斜睨着花重锦:“你就不怕我发酒疯?我可还没试过,不知道我喝醉是什么样的。”

“对啊,所以我才好奇啊,毕竟机会难得嘛!”

“……行吧。”

也不知是什么原因,齐同晏突然就想答应他了。罢了,他向来随性而为,从不找原因,想这么干就这么干了。“我也有点好奇,我的酒量到底有多少,你可得记得把我送回去,不然我就吐你衣服上。”

“这么不优雅啊?放心好了,会把你送回去的,我对我的酒量还是很有自信的。”

齐同晏看着花重锦一切正常的脸色,不由感叹:“至少我看得出来,你的酒量确实比我好很多。”

醇酒一杯杯下肚,意外地竟不会感到难受,除了头有些昏沉。这便是叫将军酒吗?齐同晏突然有些好奇,还以为将军酒这种名字,一定是异常灼热烧喉的烈酒。

时不知流兮,月不知逝兮,齐同晏已经连举杯这个动作都不想再做了。他闭着眼,脑内沉沉的,连花重锦戳他的脸颊都没感受到。

“睡了?真睡了?”

花重锦伸出食指,戳戳齐同晏的脸颊,又捏了捏他脸上的肉,“醒不?”

送你下去清醒一下

然而齐同晏昏沉得很安详,就算感受到外界好像隐隐有什么动作,也并不在乎,反而是一巴掌打掉了花重锦的手。

“嚯,真是一点也不手软啊,你不会是有起床气吧?”

花重锦抱臂,“想想也是,你每天不是睡到日上三竿就是睡到自然醒,根本不懂我这种小官小吏还要应时点卯的痛苦。”

他夸张地长叹了一口气。

叹归叹,玩归玩,齐同晏唯一的反应就是在花重锦骚扰他时打掉了他的手。除此之外,花重锦感觉也没什么好玩的了,于是他唤来仆人,照顾完已经醉倒开始说胡话的裴沉枝后,又扶起齐同晏要出门。“行了殿下,我扶你回去,反正距离也不远,你就当呼吸一下新鲜空气,醒醒酒吧。当然最好是你直接自己醒来,这样就不用我扶着了。”

齐同晏“嗯”

了一声,花重锦差点就要以为他听懂而准备放手了,转头一看齐同晏的双眼还是死死闭着,看来刚刚只是随便应应。

花重锦搀着齐同晏,在街上慢悠悠地走着,脑中回旋着兵部尚书与裴沉枝的话。他去问过兵部尚书,与裴沉枝说的话一样,童谣之事在上京已经酝酿了很久,此刻不过是刚刚发酵。只怕不日就会有人去查问裴府家眷,裴沉枝的表情也是心知肚明这一点,才会说裴府“要热闹起来了”

只能希望,不会有奸佞小人故意陷害,希望皇帝足够理智而明察秋毫。

花重锦推开燕王府大门,搀着齐同晏经过后院时,看到后院的竹林前直立着一个人。那人背对着他,有竹林的遮挡又有夜色的笼罩,他只能依稀看见一个人影的轮廓,想着或许是府上的家丁,径直扶着齐同晏向那人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