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90 章 装样(第1页)
夏柠这话说得,还真将临远问住了。
不过人家说得也没什么不对啊,既然两人注定没有结果,那解释不解释的也没什么用处,还不如你嫁我娶各不相干来得自在。
临远顺着夏柠的思路一想,将自己绕在了里面,眼看着夏柠抬脚就要离开,他下意识将人拦住。
不对!按公子如今的态度,显然对昭宁公主还没有忘情,要说娶她是不太可能,毕竟公子夫人的位置已经给出去了,但帮着毁了和梁显的婚事,只要公子愿意出力,这还真不是什么难事。
想到这里,他上前一步:“公主,您若不想履行和公子显的婚约,怕是真得去见见公子,公子若愿意帮忙,想必此事还有转圜余地。”
夏柠听了这话却并未像他想象般高兴,而是嘲讽一笑:“这么说,祈简是有能力帮我避开和梁显的婚事的,那他此前为何一直没有动作,直到我不远万里来了赵国,这会儿才假惺惺地将此事当作说头。”
临远又被她的话噎住了,公子到底是从哪里得出的结论,说昭宁公主生性温柔,他不过跟公主说了这么一小会儿话,就已经现了她性子不是那么好相处的,他说一句,她便能从中寻到破绽,然后以此来反击他。
公子将这样的女郎称作温柔良善,那世上就再也没有温柔良善的人了。
“公主,公子在赵国的处境并不像你想的那么好,他是从越国逃亡过来的,处处需以赵王为尊,有些事不是说办就能办的,他……”
临远还待继续为祈简描补,但被夏柠突兀打断:“行了!”
“行了,你不必再为他说话,不就是见他一面嘛,我跟你去就好了,正好我也想知道他能给我个什么样的解释。”
夏柠说着绕开临远径直往祈简的营帐走去,临远叹了口气跟在她身后,觉得昭宁公主的脾气和他家公子一样捉摸不定。
小云和阿梅也在不远处跟上来,临远冲她们挥挥手,示意她们到旁边的营帐稍等一会儿,免得人聚得多了引得旁人注意。
营帐里,祈简只穿了一身雪白里衣安静躺在床上,他眼睛轻闭,一头乌散落在绣着金色暗纹的枕头上,面色几乎和里衣一样白,五官却清俊得让人战栗,尤其那双唇,竟因着生病而显得越红润起来。
临远守在营帐门口看着夏柠进去,昨天刚下过雨,今天天色有些阴沉,加之营帐里围裹得严实,光线便有些暗了,夏柠走进去先在原地适应了一下里外的明暗变化,接着才往床榻的方向看去。
她慢慢走近,祈简的心跳声也慢慢加,是的,他又一次装睡想试试夏柠的反应,只放在被窝里的手握得格外紧实。
夏柠在床边停下步子,默然看着躺在床上面容俊美如画的祈简,心中忽的嗤笑,真是的,装睡也没半点进步,眼珠子滚动起来打量谁是傻子看不出呢。
她微蹲下身子,脸凑近祈简的脸,两人的距离近得祈简几乎能听到她的呼吸声,感受到她清甜温热的气息喷洒在他脖颈周围。
他心中浮想万千,想着上回他装睡夏柠既是抱他的手,又是对他倾诉衷情,于是对夏柠接下来的动作有了别样的期待。
只是他等来的却不是自己臆想中夏柠的反应。
一只柔嫩细腻的手突然在祈简左脸用力拍打两下,“醒了就别装了,怎么,让临远找我来然后自己又装睡,玩什么新奇的呢?”
感受着脸上毫不收力的拍打和女郎毫不容情的拆穿,祈简心中一阵诧异,一时不知自己是该继续装睡还是顺着夏柠的话睁开眼睛。
夏柠在祈简脸上拍打几下之后,就站直身子好整以暇等他醒来,祈简心中尴尬极了,但又不能被人拆穿后继续装睡,只得惺忪着睁开眼睛。
“公主,你来看我了?”
祈简面露欣喜看着夏柠,手撑在床上将身体坐直。
夏柠却往后退了一步,抱臂看他:“不是你让你的侍从临远找我过来的?”
祈简脸上的表情一顿,自这次见面,夏柠的种种反应均出乎他的意料之外,让他尴尬下不来台之余还有几分新奇,她从前在他面前总是温柔有礼的公主形象,这次却袒露出与从前不同的脾性来。
还是说,她以前在他面前都是刻意收敛着的,这才是她的本性?
祈简心中思绪陡转,面上表情却没怎么变,只语气寥落地跟夏柠道:“是,是我叫临远请公主过来一趟,我知公主心里怨我恨我,不愿跟我接近听我解释,可我却不能不管不顾,当从前的欺骗和隐瞒从未生,不管公主需不需要,我得给公主一个解释。”
夏柠从长案上拿了两个贡品的橘子,坐在一旁的榻边,边剥橘子边看向祈简,一副看你能怎么编的姿态望向他,祈简被她的姿态弄得心中一梗,却只能硬着头皮跟她解释。
“去年年初,赵王欲对邹国起兵兴讨,我和……后来,我因爱慕公主,便答应了二公子进宫的事,想要更进一步接近公主……再之后,我在纪国突然收到消息,说是我王弟重病在床,急需我立刻赶回越国,所以未及道别便消失在了公主眼前……再接着,就是你我在此重逢,往日种种,是我亏欠公主,不敢奢求公主原谅,还请公主给我个赎罪的机会,宽宥我一二。”
夏柠听着祈简的话,脸上露出笑意,眼里却冷然一片,这人真是撒起谎来比她还顺手,就刚刚的那些解释里,有三分是真的就不错了,什么为了游历所以在纪国逗留,什么因为倾心她才进了纪宫,全是骗人!
他堂堂一个越国公子,怎会因这些鸡零狗碎的原因到一国王廷做个宫廷琴师,简直要笑死人,虽不知他隐姓埋名到纪国王宫有何目的,但绝对不是像他所说的那么单纯,她要是真有那么大的魅力,何以还能让他不辞而别。
“所以公子对我的爱慕便是欺骗我的感情,让我因你的失踪伤心欲绝,任由赵王和公子显将定好的婚事换成我的名字,让我不远万里来到赵国将后半生寄托在一个肥臃蠢笨之人身上?
你若真的爱我慕我,何不向赵王禀明此事,想办法求娶于我?
”
夏柠说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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语气逐渐低缓起来,神色也变得痴痛控诉,眼眶里盈满了泪水。
祈简看她这副模样心中一痛,以为她终于在他面前卸下了重重竖起的盔甲和伤人的刀刃,盔甲下的她,仍耿耿于怀于旧事,仍像他一样不能忘情。
“公主莫哭,是我不好,都是我的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