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23 章(第3页)
母亲失去了自己的母亲,话说完泣不成声。
除夕那晚,路今安一直找。
耐不住主动联系他,打了好几通电话都人接,微信也回。
初一午他回电话,说昨晚跟家里人泡温泉,带手机,泡完太累回去倒头就睡,一觉睡到十点。
江晚瑜笑着祝他新年快乐,外婆去世这事一个字儿提。
大三那年寒假,母亲不让回来,说江群辉次逮住,这次就等着逮住,非要刮一层皮——从手里抢钱。
自从江晚瑜发现母亲偷偷给父亲还债,每个月转给母亲的钱就少了许多,只给足够的
医药费和活费,其余全都自己存着。
那年路今安照例回家过节,江晚瑜仍窝在他那个公寓。
路家一大家子去了马尔夫。
暑假时路今安带江晚瑜去过那儿,江晚瑜开心得像个孩子,他笑见过世面。
过年那天,江晚瑜看见沈莉在朋友圈发海滩全家福,顺手点了个赞,半小时后,沈莉微信给转了六万六大红包。
收,沈莉打视频过来催,逼收下,还不肯,路今安凑过来,说矫什么,让你收你就收。
怕路今安以为自己拂他母亲面子,只好收下。
沈莉说,这才乖嘛。
沈莉叫路今安来跟江晚瑜讲几句,他忙着打沙滩排球,理会。
等到从马尔夫回来,他猴急亲热,江晚瑜恹恹推开。
他想了好一会儿自己到底怎么惹着了,问:“觉得我在国外那几天冷落你了吗?”
垂眸,小声开:“哪年过年不这样?”
路今安沉默,叹气:“家里人都在,哪能总跟你腻歪?”
笑了笑,咽下差点倒出来的苦水,又一副乖顺样子,抱着他问:“今安,你不有些腻了?”
路今安一愣,笑道:“什么跟什么啊,少污蔑我。”
他不腻了,只习惯了。
习惯了该哄的时候嘴里抹蜜,也习惯了,该冷落的时候全然不理。
刚在一起那阵的新鲜劲儿过去,于什么都理所当然,习以为常。
他在这段关系越来越自在。
偶尔想起以后注定会分开,像提前给自己打预防针,只要一想起分手这事,就故冷落江晚瑜几天,提前演练一下怎样不受影响地割舍。
江晚瑜倒会主动找他。
在一起头一年他给立的规矩,始终牢牢记着。
江晚瑜升大四后,路今安工作越发忙碌起来,应酬也越来越多。
工作的烦心事讲出来也听不懂,他闷在心里,憋得发堵,兄弟组局玩儿,他想散散心,难得闲暇也会赴约,陪江晚瑜的时间少之又少。
七月,江晚瑜从京师大毕业,给他发学士服照,他才想起来,距离分手还有三个月。
那天原本跟周光彦约着去金滩喝酒,他推掉了,早早去学校接。
蹦蹦跳跳跑过来,笑靥如花:“路老板越做越大,总算抽出时间见我一面了。”
连着出差十天,忙得焦头烂额,路今安每天睁眼闭眼就工作,一天给他打三个视频,他能接着一个就算不错。
这会儿笑嘻嘻说出这话,倒叫他心里出愧疚。
他终于,终于看到笑嘻嘻的面孔,眼里那么那么悲伤。
那一刻他忽然有些慌。
不道该怎样面对,怎样安慰。
然而又觉得现在就伤感未免太早,还有三个月呢。
到底还沉默了,只冲笑了笑,转脸注视前方,有看到放在小腹的手,紧紧攥成两个拳头。
江晚瑜别过头,望着窗外的艳阳天,攥紧的拳又松开,轻轻放在小腹,终什么也有说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