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乌云连珠(第5页)
沈芸提着灯笼,笑了笑:“莫妹妹向我要一朵喇叭花。”
他顿了顿,“那匹马真漂亮,给它起个名字吧。”
我感觉有一些绝望地泄气,闭上眼睛,《女论语》我总是记不住,但大约记得幸福的案例,无不是三从四德举案齐眉,忍辱负重守得云开见月明:“这不好,是吧?”
他看了我一会儿:“不,也许并不是不好。”
我抬头看着他,希望他继续说下去。
“起个名字。”
他笑,眼睛皱起来。
我抬头想想:“又没有套住——不外就叫白蹄乌。”
天上的星星很亮,三颗星星串成一排。绸缪束薪,三星在天;(今夕何夕,见此良人)。“乌云连珠。”
“黑云压城城欲摧。”
他摇头,岔开了话题:“杨兄,他对你很好啊。”
我从鼻子哼道:“你们什么时候要好到可以称兄道弟了。”
他突然地说:“你不是真的不欢喜他,你只是在恼他罢了。”
“为什么?”
我的眼神不甘。
沈芸的眼神像在看一个大哭大闹的小孩儿,带着一种温和的嘲笑,像是看穿了秋水:“当一个人或事对你来说不再重要,你就会原谅他;而你永远不能原谅的,只有……”
“没什么。我希望我的胸膛永远空荡,这样我就能完成我要做的事而无忧惧。”
月光中他低下眼睛,安静无害得像是褪了羽衣的谪仙人。
我把目光望向升起夜雾的洮溪未名的支流,雾气变换着形状和姿势,如同天女起舞:“可是那该有多么可惜啊。”
他抬眼和我望向同一个方向,云淡风轻:“岂能事事如意,求什么得什么。我只要得一件就足够了。”
******
一群白鸽落在青崖的亭台楼阁上(昆仑台)。
一身道衣的弟子快步趋庭。
一个白眉老头展开一簇蜡丸信:
七(施摇光):异星愈亮,还在你们当中。
戈云止:陕刀亡,慈寺脱,毁剑趁早。
闻人悯人:陕门叛,晁醒不堪用。
谢若悬:乔安贫刀法有异,锦衣卫。
杨昶:人剑俱安,不日会合。提防沈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