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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8 第 18 章 棠棠好像在网恋不确(第2页)

容棠展开信纸,毛笔拿在手里半天,没写出一个字,赶在墨汁滴落之前重新放进砚台里舔了舔笔。

怀璟吾

他写了三个字又卡住,沮丧地将纸揉成一团,扔到一边。

怀璟,展信佳。

承君尺素,不胜欣喜。

刚开始落笔的时候容棠还有些无措,写着写着竟也顺畅了起来,不知不觉间收笔他现自己竟写了三页半。

不仅将宿怀璟信中说的每一条都回复了,还另外跟他说了陀兰寺上种的杏花很是好看,名满天下的慧缅法师居然是个三十岁左右的年轻人;今日诓容峥替他买了两方上好的烟墨,王妃很喜欢这个未过门的儿媳妇

容棠写完将信又过了一遍,那种害羞的恨不得找个地洞钻进去的感觉消失了,取而代之的是一种微妙的愉悦。

今天刚现宿怀璟特别懂自己,便互相写了一封书信告知近日的生活。

这不像情书了,倒像是知己。

他活了四辈子,第一次这般轻松地结交知己。

容棠等墨干透了才叠起来塞进信封,火漆封口,然后拿了出门准备唤双寿。

此时已暮色沉沉,院中昏黄,容棠抬眼,突然现墙角竟也开出一朵黄白色的山茶花。

他觉得惊喜,弯腰看了看,想也没想地将其折了下来用清水泡着养在案头,思考一瞬,又将信拆开,在末尾添了一句。

我院中也开了一朵山茶花,不过是黄白色的,我很喜欢,已经摘了下来,明天便赏它跟我一起看话本。

笔尖停了停,容棠没按耐得住,抬手在这句话最后画了两个波浪线和一个v字。

他不知道宿怀璟能不能看懂,反正他看懂了。

做完这一切,容棠重新上火漆,将信封交给了双寿。

双寿一拿到就笑“宿公子还说让我明天上午再去一趟取信来着,这下好了,一边送信一边取信。”

容棠稍显讶异“他让你明天还去”

“嗯”

双寿点头,“宿公子说少爷是个闲不住的性子,被关在家中恐要闷坏了,他说要每日给您写一封信,与您说说话。”

容棠张了张嘴巴,好半晌才愣愣地回了一句“知道了。”

等双寿走后,系统从休眠中醒来,看见他模样,本能地就问宿主,你为什么在笑

容棠抬手压了压唇角,凶巴巴的“你不准说话。”

当晚睡觉的时候容棠没再做噩梦,第二天上午在王妃那帮忙,他一直心不在焉,频频下意识往外面看,又放错一对东珠耳环之后,被王秀玉赶出了库房“走走走,净添乱来了。”

容棠便往棠华院赶,途中路过池塘也没再喂小鱼,进了院子四处张望了一下,双福会意,随便问了一个洒扫的小厮,然后回道“少爷,双寿还没回来。”

“哦。”

容棠收回视线,欲盖弥彰地轻咳了一声“我没找他。”

双福憋笑“是。”

用过午膳好一会双寿才回来,他在永安巷吃过,容棠当时正在午睡,醒过来便看见书房桌上昨日同一个位置压了一封书信,漆印有所重叠,看起来也是封好了重新拆开的,厚度比昨天厚了许多。

棠棠吾夫,见字如晤划掉,得书之喜,眶若复面。

于是容棠昨天好不容易压下去的热气又往脑袋上涌。

他看完全篇,宿怀璟说他很开心棠棠这也有山茶花,收到信之后他便将那朵粉白山茶剪了下来养在美人榻边,这样写字累了的时候抬头一看,也能当容棠在那。

容棠怔怔的,下意识抬手轻碰了一下案头花瓣。

书信最后一句换了措辞。

延颈鹤望,祈盼锦书。

院外有鸟雀站在春日枝头啼叫,微风和煦,容棠想了一会儿,取下笔来,写道

怀璟,展信佳。

庆正九年春,三月,大虞生了两件大事。

一是久居冷宫的五皇子甫一出来便被太傅赞为经世之才,当为辅政之臣;二是帝后及皇二子出宫东行,前往泰山祭祖,途中遇侠士乘白虎而来,扬言皇帝丰功伟绩、皇嗣品貌非凡,引异兽现世拜服,他自钦佩不已,特将祥瑞献给陛下,期盼能为皇家、为大虞奉献己身。

这两件事在历史上或多或少地都改变了大虞未来的走向。可在宁宣王府、棠华院,容棠只是一日又一日地随着日月起落入睡或醒来,日复一日地清晨去给王妃请安、午间回房睡觉。

一觉睡醒,春日绵长,坐在书桌前拆开一封墨迹刚干的书信,细细读完,再绞尽脑汁回复一封,一整个白日便过了去。

半月光阴如流沙,一晃眼到了三月十八。

高粱抬,红装起,描金彩绘的仪仗队伍一路敲敲打打,自宁宣王府起,绕半座四九皇城,最终停在了永安巷一户新搬来的人家门口。

据后来的人说,那天鞭炮红纸洒落满地,路上遇见的行人争抢红封,每一只红纸包里都是货真价实的银叶子。

聘礼抬了三条街,嫁妆陪了十里路,知道的说是宁宣王世子娶男妻,不知道的说是天子娶皇后娘娘。

端的是滔天富贵不竭尽,今朝喜事晓玉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