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7章(第2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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谢烨立刻就上不来气了,他拼命蹬踢着腿,却被李景辞用膝盖骨用力压了上去,巨大的力量横在谢烨身上,宛如泰山压顶,让他动不了分毫。
看样子李景辞今天是奔着要他死在这里去的,谢烨模糊着想。
气管生疼的仿佛下一刻就要被他捏碎,谢烨能感觉到自己肺腔里的空气在一点一点被压榨干净,无意识的生理性泪水越涌越多,濒死般的窒息感包裹着他。
谢烨眼前一片一片的黑,最终什么力气也使不出了,视线里只有模糊的光影晃动。
无数走马灯在他眼前放映而过,他看到了小时候第一次被诸允严捡到时的场景,小谢烨亦步亦趋的跟在那男人身后叫“师父”
,稚嫩的声音从记忆深处穿梭而来,回荡起一片温暖的幽光。
后来诸允严第一次教他习武,小谢烨高高兴兴的举着给小孩玩的木剑练习招式,看一遍就会,第一次使剑,就一气呵成。
再后来诸允严第一次将李彧带回师门,因为他对师兄不敬而责罚他,最开始是用木板打手心,随着他逆反心理越来越强,诸允严的惩罚也越来越重,罚他在师门前跪了一整个下午,直到少年谢烨支撑不住烈日的灼烤,昏倒在门口为止……
虚幻的画面飞从他眼前流走,画面切换到武林大会上的最后一次罚跪,裴玄铭沾着油饼气息的手朝他伸过来,扶着他从地上站起来,将剑身递到他手中。
武林大会上厮杀相搏,夺魁时意气风,再到算计温家满门覆灭,亲手弑师,那面容清冷的高挑少年从始至终都伴在谢烨的左右,从未离开。
一切画面在他的脑海里帧帧放映,最后归于虚无。
记忆的尽头,是西北大营的营帐里,屋中炉火微暖,年轻的将军裹挟一身尘沙掀帘进来,将他拥在毛茸茸的狼皮毯间,温柔亲吻的场景。
耳畔烈风阵阵,四面是大漠无垠,四野荒芜。
“殿下——”
寝殿的大门被暴力从外边破开,赵子虾带着两个亲信狂奔而入,七手八脚的将李景辞从谢烨身上拽起来了。
“殿下,此人不能杀!你难道忘了吗,若有不测,我们要拿他威胁裴玄铭的!”
“您现在若是杀了他,那裴玄铭岂能善罢甘休!?”
“还望殿下三思啊!”
“住口!”
李景辞咆哮起来:“不准跟我提裴玄铭!!!”
赵子虾一面命人将暴怒的李景辞拉去殿外,一面自己脱下披风,俯身将浑身是伤和虐待痕迹的谢烨包住了。
他到底不忍谢烨如此狼狈的被人看见,一个用力将谢烨从地上抱了起来,送回了床上。
李景辞被两个亲卫搀扶着,浑身颤抖的站不住,只能拼命急促呼吸着,让自己勉强恢复了冷静。
“从今天开始,把他给我绑在床上,大事未成之前,吊着他的命不准他死,也不准解开绳索让他轻松半分,听到了吗?”
李景辞恶狠狠的吩咐道。
赵子虾低头应声:“是,殿下,属下这就去办。”
灯火忽而灭去,殿门缓缓合上,仿佛吞噬了无尽的黑暗和死寂。
……
“报——”
“陛下!陛下不好啦!西北传来消息,说裴将军打北疆时伤重不治,前几日已经不幸亡故了!!”
李彧霍然起身,他动作幅度太大,以至于带翻了桌上的砚台。
“你说什么?!”
“裴玄铭死了!?”
李彧震惊至极,险些没站稳身形,重重跌回座椅上,一时还没消化的了这个惊天消息。
他难以相信裴玄铭就这么真的死了,在他的印象里,无论是武林大会上的初相识,还是后来裴玄铭在他手底下为官,此人均是年轻挺拔,风姿卓然的俊朗模样,征战多年从未有过败绩。
这么多年,他对裴玄铭忌惮归忌惮,可真派裴玄铭去打仗,他是一百个放心,也从未担心过西北边疆守卫之牢固。
“西北那边怎么说,主帅战死,这是天大的事,怎么现在才传到京城!”
李彧怒道。
“回陛下,战报上说,北疆裘玑来犯,裴将军带兵援助,不料刚到北疆,就遭到裘玑人暗算,被山顶的巨石砸了身子,后来又断断续续拖了几天,这才咽了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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